他可以在他地母親懷裡撒嬌,每當父親要懲罰他的時候他的母親就會哭哭啼啼的跑出來攔著父親,父親只能自己生氣,丟下一句慈母多敗兒憤憤離開。
沒有人庇護,所以父親在責打他的時候他只能執拗的咬著牙,倔強的看著父親,不悔,父親對他的期望很高,也很嚴厲,每天不分白天黑夜的操練束縛住他的思想,沒有時間去考慮任何事情,
大哥在臨終前卻說十分羨慕我,羨慕父親一直愛著我,羨慕著我的武藝超群,可我卻一直在羨慕大哥,他有了我最想要的東西,回望自己,什麼都不曾剩下。
緩緩的站起身,冰冷的寒意從膝傳來,已是夏夜,為何還會冰冷?!
宮中的夜總是漫長的!
明月落去,太陽昇起,晚悅懶散的起身梳妝,坐在鏡子前,擺弄著那把匕首,每每帶著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全,防身利刃她不會忘,這是安幼厥所贈,她卻總是叫安幼厥忘記。
宮中白日的時光總是漫長的,疲於應酬,早早回到了自己的文妍閣,藉著睡午覺的功夫,遣走了所有人,換上她藏在櫃子最深處的宮女服飾,一路低眉順眼溜到寒耀宮,
她剛冊封為長公主,宮裡面還有許多人不認識她所以才能這般的猖狂,以後怕是隻能等到夜深人靜了,但是現在許久未見她已經等不到夜幕降臨了。
不是所望,他依舊臨風窗下,誦讀先人詩篇,若不是腳下的鐵鏈時刻提醒他,他是個囚犯,到時像是個悠閒的富家公子。
“許久未見,你過得可還有好?”晚悅從小門悄悄溜了進來。
“一如既往。”合上書卷,張開雙臂,示意著晚悅自己一切都很好,淡淡的笑著,問道,“你可好?”
“好,還挺好的吧。”
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多,不過總體來說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朝晚悅走進了一步,腳下的鐵鏈發出清脆的聲響,“哦?可曾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阿怙,你可見過宮外的樣子?”晚悅也不自禁的向他走去,瞪著一雙純真的惡眼睛看他。
“我記得剛來齊國的時候見過,自從在這裡之後未曾見過。”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被囚禁起來,他只能抬著頭望著這四四方方的天。
他不由得往她的眼睛看去,她的眸亮亮的,對著宮外很感興趣的樣子,問道,“你可是出宮去了?”
“啊...沒有我只是一介宮女如何能出宮,只是聽人提前宮外的生活很嚮往。”自從出宮之後,她好像就在這宮裡呆不住了,總想往外跑,外面的事物總是很新奇~“你呢?”這句話一出她就有些後悔。
“我?我也很想見見這寒耀宮之外的世界,我相信這一天應該不會太久了,只是這鐵鏈十分礙眼。”他低著頭,束縛住他的枷鎖,只能束縛住他的身軀,卻沒有辦法阻止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原本平淡的眼神中夾雜著恨意。
回過頭去,看著晚悅,言笑自若,“你可願與我共同看這江山的結局?”
晚悅皺著眉,看著他, “你為何這樣執迷於得到天下呢?”
他並不知道他所追逐的是虛幻的東西,而且她的印象裡,並沒有一位帝王叫做元怙,他的前路依舊未可知。
“我遺落了一件東西,想要找到它。”他輕笑著,唇邊若有若無的笑容使人嚮往,但是走近之後就會發現自己早已落入了陷阱之中。
“皇位?”晚悅怔怔的問道,
“看來我們要找的東西都一樣。”元怙輕嘆一聲,這兵連禍結的世道,想要奪得王位已不是難事,輕撫著晚悅的額髮,輕聲說道,“晚兒我們一出生就生活在亂世之中,走上這條路是沒有辦法的,哪怕它是一條不歸路…”
“不,我想要的只是用我的手來終結亂世,如果生活在太平盛世之中,那就由我將天下攪亂製造出一個亂世,在親手將它終結。”
他錯了,這天下已經安定下來了,沒有當初那麼的離亂,如今天下三分的局勢已然明瞭,北齊政權尚在鞏固之中,他沒法顛覆。
“哦,有趣。”他的眼中勾起了玩味,彷彿在這沉寂的宮廷生活中,找到一絲寬慰,“我也對你感興趣了。”
“不...不必,我感覺除了皇位,你應該對其他的事情都沒興趣。”
過近的距離讓晚悅覺得不適,能讓他感興趣的只有自己的棋子,或者可以利用得到的人,可她不願意任人擺佈,
“聰穎的女子也會引起我的注意。”
他越走越近,二人幾乎貼在一起,晚悅用手撐著他的肩膀,與他保持著距離,他是危險的,不敢保證這麼近的距離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抓住晚悅的手腕,將她一把扯到懷裡,卻聽到東西掉落的聲音,低下頭看著那不合時宜的東西,“這是...匕首?”元怙放在抓緊她的手,撿起地上的匕首,厲聲說道,“難道你也是來殺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