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早朝之後,安丞相被皇上留在御書房中,林燁斂隨著眾臣退出皇宮,一路上聽著這些閒的無聊的朝中大臣談論著今日之事。
他大概也能猜出其中八九分……
“李大人,這兩院賽事今年由滄瀾書院負責,必是要選出兩個名額,雖說看起來不過是一場京城兩院之間的比賽,可這名額並不簡單。”林燁斂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說話的人,這兩人之間倒是有趣的很。
“安丞相當年入朝後受到皇上的青睞,在自己的能力之下算是平步青雲,成為幾代王朝以來最年輕的一朝丞相。大概是因為當時天靖書院上報的兩個名額中便是有他之名,這是一個難得的契機。”朝外的李陳大人之間關係顯得融洽的多。
這便像是一個陣營的。
“那不知李大人覺得今年滄瀾會選出誰來?在下記得令郎在書院中表現一直是不錯的。”林燁斂隔得不遠,靜靜的聽著。
事後之初將他了解的情況於他說明了一些,當年天靖卻是隻推舉了一個名額,而安鳴如此年輕的年紀便能一登丞相之位,依得自然不僅僅是這麼一次機會,出身寒門的安丞相在朝中不喜幫派之爭,便是一直獨來獨往這麼些年,偏偏朝中有幾位老臣大概是看上了這麼一位才華卓絕的男子,想著將府中千金許配之,可是就像如今的情況,民間甚至傳出了安丞相喜歡的是男子之說。
但更為關心的應該是,這幾年來……滄瀾一直是壓過天靖的。
“陳大人過於謙虛了,你府中的二公子才是那般驚豔之才,犬子也不過是有些小聰明而已。”
後面的話林燁斂沒有興趣聽下去了,兩人的謙虛是真的謙虛,還是在試探……都與他無關,淵主既然沒吩咐他關注著兩院賽事,他還是一心完成自己的任務。
依著這幷州縣令的身份呆在京城朝廷一個月,淵主留給他的時間……如今剩下的不多了。
當年天道閣與江安王一案牽扯在一起,上一任淵主交給如今的主子這淵主之位,有著一個臨終夙願……若是有可能將江安王當年叛亂之事查明,他老人家才是黃泉之下能夠足願。
但是他也清楚淵主並不想參與進皇室之事當中,更何況傅家大公子的身份已經足夠讓主子的行動要嚴謹十分了。
那這二十多年前的一案,該從哪裡查起……
林燁斂將要出了皇宮,正在宮門之前停著一輛馬車,他的步子有意識地一頓,這車旁站著的不是丞相府的管家嗎?
平日裡也不見安丞相在宮門之外便坐上了馬車,而且這管家……看樣子是在等著其他人。
林燁斂有些眉頭微皺,眼前人正邁著步子向他走來,莫不是等的是……
“林公子,我家丞相有請,請您到府中小坐片刻,丞相有些事想與您說。”這話聽著沒問題,可是林燁斂這一時沒有動作,臉上不自覺流露出狐疑的心思,上回可是他的答案沒令安丞相滿意。
可是今日……他需要去見上淵主一面。
“丞相說,若是林公子有事也不強求,但有一句話讓老夫轉告……”眼前的老者神色有些嚴肅起來,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冷然了,“林公子若是不能當好這幷州縣令,他這丞相也是要失了面子的。”
直等到這輛馬車離去,站在原地的林燁斂剛剛心中的咯噔還未完全恢復過來,有股寒意遍佈全身了,這話中為何他感覺到威脅之意……
上回在圖紙上見到的淵閣標誌……以及之初提醒他的關於安丞相與淵閣的來往,今日見淵主的一面是在所難免的。
皇宮御書房中
屋內的安靜如平日裡一般,座上的人與桌前之人這將近十年來有著不小的身份變化,可是座上的人永遠是一朝天子,而底下的……是一朝六品之官到現今的位列一品。
可是對著眼前的人,安鳴行禮的姿勢從未變過,只是眼神中逐漸的少了些東西,少了年少時那股意氣風發之氣,多了幾分沉穩與平和。
慕啟斯這般靜坐的樣子像是在等著眼前之人起先開口,安鳴算是從天靖書院出來的人,今日這回以滄瀾書院為主的談論,不知會有幾般心思。
他可是聽聞前不久安丞相拜訪了天靖書院的院長,那一次的見面不知是以師生之禮,還是……交易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