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還可以告訴寧大人,那位男貴客正是帶出了殿試前三的掩面先生。”宋子甄說得輕鬆,“我們在錦繡樓偶然遇見,他本來是齊家接入長安城來遊玩的,但是本王賣了個人情讓他前來住幾晚。興許他過不慣這裡的生活,沒過多久就離開了。”
這個解釋寧長遠基本上是相信的,至少前面那一部分是他自己也有調查出來的。
可不知道為何,宋子甄給出的訊息總是讓他半信半疑,不能說完全相信也不能說完全不信。
寧長遠神情死板,又道:“聽說一直以來都是庭都那位才女薛湘陪在雲王身邊,看來傳聞也不可信啊。”
宋子甄笑而不解釋,掠過他吩咐了些丫鬟過來收拾場地,走時補充了一句:“寧大人有一顆好奇心對查案是好事,不過對本王的生活就不必瞭解太多了。”
……
寧長遠眼波如霧,腳步微微停頓過後也抬步離開。
只是那院子距離正大門還有些距離,他一路上行走時算是對雲王府有了新的見解,果然其他府中的院子修建的都比他府中漂亮,亭臺樓榭什麼的一應俱全。
就在不遠處的亭子裡,太史辛河站立等候來人。
寧長遠瞥了她一眼,以為太史辛河只是恰好站在這裡賞景,他便連招呼都懶得打準備從旁邊經過。
“寧大人,你這是沒禮貌。”太史辛河見他已經走遠了好幾步,便出聲道。
“何姑娘此言差矣,寧某的位分目前在你之上。”宋子甄說話時總是一本正經,絲毫玩笑的語氣都沒有,哪怕站住腳,他都懶得轉個身。
不過太史辛河已然猜到那副欠了他八百兩黃金的臉了。
“我背對著你,你起碼應該叫我一聲,我才能向你行禮。”
“沒想到這麼巧,碰到何姑娘在這賞景。”寧長遠配合的緊緻,冷冷地補上一句。
太史辛河挑眉一笑,道:“賞景哪有和寧大人說話來得有趣,小女子可是專門在此等候寧大人。”
他轉過身,一雙眼睛睥睨著太史辛河,注目看了一會兒,女子目光清淺,除了有一張魅惑的臉蛋以外,倒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但不知為何,在寧長遠看來她臉上乃是一副狡黠奸詐的模樣。
“姑娘說笑了,寧某說話既不生動也不有趣。論說話有趣還數雲王殿下,姑娘應該去找他。”寧長遠氣正聲圓。
太史辛河的個子在這個身長八尺的男人身邊顯得矮了些,她省得再開玩笑,道:”剛聽見幾位大人的觀點各有不同,不知寧大人是否也懷疑張大人那裡有什麼問題?”
寧長遠臉色蒼白。
顯然對太史辛河提出的話題有意見,更有疑問。
“你為何如此關心廊州一案?”寧長遠折回路線,一雙凌厲的雙眼滿是殺氣地盯著太史辛河,“你為何要說個‘也’字,為何你一個女人瞭解這麼多朝堂政事,你到底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突然呈排山倒海之勢壓過來。
寧長遠的眼神就像萬里潮浪席捲而來,欲淹沒河灘上孤身無援的脆弱生命。
“既然大人如此好奇,我告訴您多沒意思,您自己查。”太史辛河抬眸輕笑,“不過大人不能總是對女人有偏見,女人就不能像您一樣好奇大千世界了?就不能關心朝堂政事了?”
這話一說,寧長遠竟然也反思了一下,雖然嘴巴上冷冷說了一句:“就算你背後是雲王,寧某也照樣敢查。”但是心裡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有點敏感過度了。
只是因為她與其他女子不同,他便認定此人心懷不軌,確實草率了些。
“不瞞大人,小女子本乃無名鄉野女,生活簡單安定,然近兩年外憂內患,多多少少影響到了我們這些本分的村民。為求苟活,小女子不得不出來尋一片靠山,可您也知道,雲王殿下雖好,但他終究是個倜儻公子,只怕我到時候人臉黃花,終歸被棄。如果能憑藉自己的本事立足,那便不一樣了。”太史辛河侃侃而談,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可寧長遠是誰,長安聞名的鐵面客,這種感人話愣是隻有太史辛河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