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生死看淡,亦是無慾無求。
“不可不可,一定要請大夫的,去年姥爺找的葉神醫又云游回來了,姥爺前幾日已經遣人去請了,他的藥啊,小姐用得效果最好……”
“爹爹願意花這些冤枉銀子,我早就是過一天賺一天了。”
“小姐別這麼說,齊家前幾日還遣媒婆來納吉呢……”
“齊家哪裡是看上了我,是看上了爹爹的權位,不然我這樣有今日沒明日的……咳咳……又哪裡有人願意要我。”
“齊少是小姐的青梅竹馬,又是同窗,稀罕著小姐呢。”
“呸,休要胡說,我和他無甚聯絡。”她抬手吃了杯熱茶,轉而看窗外蟹黃色的銀杏樹灑落了一地,金燦燦的,總想出去轉轉,可此時涼薄肆意,她這身子板太怕受寒。
去年姨娘走的時候,就是冬日忍不住在院子裡多站了會兒,賞了黃梅,病情加重,就這麼沒了。
她孃親死得早,爹爹續絃,姨娘待她視如己出,真走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想著想著,不由得落下了淚。
淚眼婆娑,瞧著滿院秋色,心有慼慼,卻見房簷上一個白衣少年蹲著瞧她,眨了眨眼。
拿帕子抹了抹淚,再看去時,唯有飄落的銀杏葉。
是夜,靜悄悄。
窗戶晃了個人影。
她悄悄起身,半支開窗,冷風灌入,差點咳出來,卻又忍不住,只好悶聲壓抑著。
窗縫伸進一隻手,遞過來一個油紙包。
“你是瞧不起我們尚書府?總拿桃酥來糊弄我。”她未開啟便知道這人送來的是什麼,低聲斥道,可手還是伸過去接下。
對方趁她不備,伸手握住她腕子,滾燙滾燙的,灼燙她涼如玉的腕子。
“不想吃?那我拿走。”
“吃吃吃,我爹不讓我食甜,好不容易能吃到了……咳……”
“你手怎麼這麼涼?”他順勢攥住她的小手兒,關切道。
“最近天涼,又不太舒服了……聽說你府上派人來納吉?”
“嗯。”
“當真要娶我?”
“嗯,不娶你娶誰?你我這親事,不是早就訂下了。”
她心底一沉,原來是因為父母之命,還不是他爹看上了她家的權勢。
猛地抽回手,落下窗,“太冷了,你早點走吧,讓人看到就不好了。”
“怎麼,我給我未過門的媳婦送吃的還不行?小黎,你再讓我給你暖暖手,那麼冷。”
“別恬不知恥了,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