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修為過人,無目而視,我也是無奈之舉。”
祁沐蕭嘆了口氣,繼續閉目養神,又不知何時,聽識被自己解開。他聽到她那處傳來的布料摩擦的聲音,窸窸窣窣。馬車外的聲響彷彿一時間都消失了,耳邊只存留這樣細微的聲音,像撓癢癢似的,在他心口抓上這麼一下。
他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腦中出現了些莫名其妙的畫面。
下一刻,他察覺到後,又驚得封閉聽識,趕緊默唸起清心咒。
不聞,不見,避之。
又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頭上的布被拿走,他解放六識,趁著昏暗偷瞥一了眼那人,見她已換上淺青色衣袍,向下看去,腰間的束帶勾勒出的腰身,他停住不敢再往下。又看她的頭髮也重新綰好,配戴上了紗帽,一縷青絲掛在耳邊。
“衣冠不整,成何體統?”
“嗯?”她抬起玉手攏了攏。
“右邊……”
他見洛黎捋了幾次沒捋到,一著急,鬼使神差地自己抬手給她別過去了。
洛黎沒在意,低聲道:“多謝王爺。”
正巧此刻馬車停下來了,裴桓在外輕喚:“主子,已經到了。”
洛黎趕忙把自己滿是酒氣的衣服一裹,胡亂塞到座位下,自己先跳下馬車。
她再瞅見祁沐蕭的時候,發覺他臉有些異常的紅,悄聲問:“王爺,是不是剛剛悶到了?”
祁沐蕭瞪了她一眼,她不再多言。
一場晚宴,不出意料,金休沒有到場,此時他老人家正在四夷館中睡的昏天黑地。
洛黎特意坐在一處靠外酒案處,秋夜涼風拂面,讓她又清醒了幾分,她直勾勾的看著右前方的窗外,孤月已升起,低掛在天際邊。
她突然被旁邊的一股濃郁的胭脂味兒又拉回到晚宴,側目一看,剛剛舞罷的舞姬已經三三兩兩的走到在場賓客身旁,一個個花枝招展,任憑主客拿捏。
阿努爾勒此刻已是左擁右抱,喝的有點上臉。紀荀也不拘謹,已經和身旁的舞娘暢談起來,唯獨祁沐蕭和祁景灝二人異類,行為端正,自斟自飲,還時不時地看向窗戶這處。
有幾次洛黎亂撇,正好對上二人目光。她立馬過頭去,這一轉頭,正好瞧見了從殿外走進來的兩個樣貌俊俏的小哥,兩人正直勾勾地向她走來,落座,為她斟酒。
洛黎樂了,沒想到祁皇這麼貼心,今日的宴會,看來是聲色犬馬一個不落。
她又不是缺心眼,必然不會駁了祁皇好意,更不會拒絕這白來的美色,她轉身向臺上的祁皇深深拜了一拜。
這一拜不要緊,要緊的是這周圍的氣息怎的比剛剛涼了幾分?
秋風蕭瑟,怕是要下雨了吧?
想著,洛黎攏了攏衣襟,飲盡一杯小哥送上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