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水軍在長江之上打得火熱,而此時在雲夢澤的地界之中,有五千精銳兵馬,穿梭在華容道之中,透過水澤之地朝南郡治所江陵摸了過去。
華容道並非一條通暢的大道,只是從長劍沿岸,跨過沼澤,可以直接抵達南郡東面不遠的縣城華容縣(今華容、監利、石首、公安及岳陽市君山區、南縣大部、安鄉東部廣大區域)。
華容縣城與江陵之間,沒有任何天險可阻。只要抵達華容,與抵達江陵無異。
只是華容南部、東部有無盡的水澤之地。雲夢澤之中的沼澤,可淺可深,稍有不慎,便會被無情的沼澤拖入泥漿之中,屍骨不存。即便是當地的百姓,也不敢輕易涉足雲夢澤中的沼澤之地。
文聘雖然一直都是荊州的大將,卻不善於陸戰。文聘如何都沒有想到,孫策大軍會冒險強渡華容道,直接抵達華容縣城,威逼江陵。
“文聘,你還要往哪逃!”
長江邊上,孱陵城外。
在江面上大敗的文聘,還是沒能逃過凌操的追擊。
“哼!不逃又如何?”文聘看上去非常頹廢,全身都是泥水和雜草,神色些許萎靡。
縱馬而來的凌操,有些不忍的看向文聘說道:“文聘將軍,汝也是將門之後,學識淵博,為何不看清局勢?”
“劉備一直打著皇室宗親的名號招搖撞騙,何時真心想要過匡扶漢室?”
“況且漢室氣運早已不存,百姓對漢室也無太多歸屬之心,重建漢室對於當今局勢和天下百姓有何好處?”
凌操沉聲勸解著,似乎希望文聘能夠識時務。
“如今天下,四國而立,曹操夾在吾主欲炎國之間,滅亡也是遲早之事。益州雖然易守難攻,但同樣是困龍之地,文聘將軍跟隨劉備又和好處?”
“好了!”文聘一聲大喝,打斷凌操說道:“在下隨談不上忠勇,但也知何時該為,何事不能為。”
“荊州分崩之時,既然在下已經選擇了主公,便沒有打算有叛逃投降之時。”
文聘看了看身後千餘的殘軍,略微苦笑道:“還請凌操將軍不要再勸,給本將留下些許顏面可好?”
凌操凝著雙眼看向文聘,穩穩嘆了一口說道:“果真要死戰到底?將軍不為身後將士想想?”
“凌操將軍,可敢陣前一戰?”
文聘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髮髻和甲冑,沉聲道:“若是本將輸了,本將任憑處置,麾下士卒便投降吳國。”
“若是本將嬴了,將軍可願放麾下士卒一馬,將他們遣返回鄉?本將能夠保證,讓他們不再從軍,效力吾主。”
凌操深深看了一眼文聘,揚手揮了揮,讓自己計程車卒退下,然後對著文聘拱手抱拳。
文聘見狀,眼底帶著幾分感激之情,同樣揮揮手,身後千餘殘軍帶著些許不忍的神色,緩緩向後退去。
“本將吳郡凌操,敵將可敢一戰?”
“哈哈...”文聘放肆大笑,拱手朗聲回道:“南陽文聘,請!”
兩人吼罷,江面之上突然颳起江風,將兩軍的旗幟掛得呼呼作響。
上萬的對峙,竟然沒有了絲毫聲音,只剩下文聘的大笑。
“殺!”
“殺!”
文聘翻身上馬,與凌操同時大喝,向對方衝殺過去。
刀槍相撞,並沒有平日裡戰場之中那種拼殺搏殺的氣勢,反倒如同兩個相較多年的好友在切磋一般,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
文聘的大笑似乎也讓凌操越發放得開,開啟大合的與文聘過了數十招。
砰一聲巨響,凌操被文聘調轉的橫掃打得匆匆後退。凌操面色一凝,雙腿狠狠一紮,再微微一彎,咻的一聲彈了出去,手中的長矛舞著槍花,向文聘襲殺過去。
文聘側身躲過凌操的致命一擊,手中長刀順勢狠狠落下,朝著凌操掠過的腰身砍了過去。
凌操面色大變,神色甚至有些驚懼。如此凌厲的一刀,若是落實,凌操只有當場殞命的結果。
情急之下,凌操腰部猛沉,向地面倒下去,同時用盡全身力氣翻身。將手中的長矛拉了回來,想要格擋文聘的長刀。
翻過身的凌操,並沒有看見狠厲的面龐,更沒有感受到駭人的殺氣。
之間文聘手中長刀微微一翻,貼著凌操的腰腹之間擦身而過。再看清文聘略顯解脫的輕笑,凌操心中再驚,趕緊將手中的長矛往回拉。
然而火光電石之間,凌操手中的長矛已經來不及抽回來。
噗的一聲輕響,凌操的長矛恰好刺中了文聘的胸口。文聘此時又是前撲的動作,並未使上勁的長槍將文聘洞穿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