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意思。”秦墨辰看著窗外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以及百姓對朱天熠搶天呼地的尊崇聲,嘴角癟了癟,拉起顧清挽就往外走。
顧清挽嘴角微抽,人家新皇登基皇后不見了已經很慘了,祭祖也遲到,回頭肯定會被朝堂上那一群頑固的老臣給批.鬥,還不允許人家有點聲威了?
其實,或許倒也不是這些百姓真的信服朱天熠這個人,而是自始至終刻在腦子裡的忠君思想讓他們臣服。畢竟,無論如何,朱天熠身上都帶著盛蒼百姓的祈願。
原本從昨晚文鶯失蹤之後,朱天熠的臉色就沒好看過,現在在見到萬民朝拜的景象時,威嚴陰鷙的臉上終於展露了半分笑顏。
是夜,新皇在朝陽殿設宴款待各國來使,盛蒼上下只要是官居正六品以上的官員都可以入宴。因此,今夜不可謂不是虛無坐席,盛況空前,甚至就連平時足不出戶的閨閣小姐也雙雙來齊,嫡女、庶女一個不落的跟著自己的父兄過來。
當然,那些大臣此刻也恨不得家中再來個十個八個的女兒,說不定哪個運氣好就被新皇看上,從此一家飛黃騰達了呢?畢竟,現在可是後宮空蕩、四妃之位懸空的。對於一些四品五品的官員來說,就算他們的女兒當不了皇后貴妃,做個貴人也是光宗耀祖,可以為家族帶來巨大利益的了。
因此,晚宴還未開始的時候,朝陽殿內猶如鬧市一般哄雜的,各系官員趁此機會相互試探、聯盟,各家夫人和小姐也相互結交,只為日後的利益。
秦墨辰和顧清挽也早早的就來了皇宮,但是秦墨辰在剛到不久後就被華清斐差人來叫走了,剩她一人坐在大殿中。因著顧清挽是漠北世子妃的關係,所以想要來結交一番的自然不在少數,顧清挽只好一一應付,索性這樣讓人煎熬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謝琰就斜著秦卿舞來了。
謝珩雖說已經退居朝堂了,但謝琰身上卻還掛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閒職,又因為秦卿舞的關係,也是要打點一下人脈的。所以謝琰一到大殿就被一群人拉走了。秦卿舞也直接朝她走過來,坐在她的身旁,看著她挑眉笑道:“那混小子呢?怎麼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
顧清挽淺笑,“剛剛清斐派人來把他叫走了,一會就過來。”
“哼,什麼事能有自家媳婦重要?”秦卿舞似是不滿的輕哼了一聲,但眼底的笑意卻沒有絲毫責備。
顧清挽顯然已經習慣了他們姐弟二人的相處模式了,搖搖頭低聲笑著,沒有答話。
“對了,”秦卿舞靠近顧清挽,輕聲的道:“等會宴會上,有人可能會對付你,你要小心,恐是對你不利。”
顧清挽蹙眉,她知道有人會針對她,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現在聽秦卿舞這麼說,心底竟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但為了讓秦卿舞安心,顧清挽還是笑著點了頭,表明自己會小心行事的。只是心底卻盤算著羅天華到底又設了什麼圈套讓她鑽......
約莫著一刻鐘之後,宴會才正式開始。
大殿裡寂靜異常,似乎大家都在等待這位盛蒼未來新君又會做出怎樣的佳績來。
而且......
他們剛剛可是從別人嘴裡打探到了未來皇后昨夜就已經失蹤了,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找回來。
不過,就算找回來了名聲也沒有了,日後自己的女兒入宮也沒有什麼可以忌憚的了!
然而,就在裡面的人各懷心思的時候,一身明黃色窄袖龍袍的朱天熠嘴角掛著一抹既有帝王的尊嚴又不失風度的笑容,牽著同樣是一身金黃色鳳袍、臉上始終是沉靜平淡之色的文鶯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
霎時,大殿裡就響起了一陣一陣細小聒噪的議論聲。
“不是說皇后失蹤了麼?怎麼現在在這裡?”
“可能是文家捨不得女兒故意這麼說的吧?”有人猜測道。
“不可能,我剛剛可是親耳聽見丞相夫人說的,她說是周丞相告訴她的,絕對屬實。”
“那為什麼文皇后還會出現在這裡?”
“這...”那人一時犯了難,“可能是文家和皇上派人把她救出來了吧?”
“哼,就算回來了,肯定也是失了清白的人了,不乾不淨如何能做一國皇后?”一名丹鳳眼的年輕女子不屑地道。她剛剛看見皇上牽著那個女人的手,心裡就很不是滋味,她心想,若是此刻是她站在皇上的身旁那該多好......
“哎哎哎,別說了,你看皇后臉上一點異樣都沒有,說不定那個失蹤的訊息是假的呢?萬一是有人為了破壞皇后的清譽才故意編造出來的呢?
“......”
“......”
可是,不管別人如何議論,身處輿論中心的文鶯從進門到坐上首位開始,臉上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動,甚至眼底還多了一份讓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顧清挽心裡輕嘆一聲,可惜了,又是一個被牢籠囚禁的女人。同時,顧清挽心裡也是極為佩服文鶯的,一個思想禁錮的古代女子,在經歷了被人劫持的事情也能不動聲色,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繼續接受臣子的跪拜。
顧清挽覺得,這樣的女人,若是一朝為敵,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