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初隨意耷拉著的腦袋在領會完他的意思之後,驀然間抬起來。
“你說什麼?”震驚使他忘記了規矩。
皇帝冷笑地看著他,“朕說什麼你明白的很!”
安向初垂下眼眸,“是,兒臣喜歡的就是她!”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堅定不移。
皇帝神色可謂是十分之精彩,半響,這才顫抖著手將那鎮紙給砸了出去。
“你做夢!你身為皇子,娶一個那樣的女人,你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那樣的女人,她是什麼樣的女人?臣不覺得她哪裡不好,在臣的眼中,她就是天下最好的。沒有之一。”
安向初也是氣極了,自稱直接變成了‘臣’。
皇帝見狀,原本就已是怒極,這會更是不顧一切地道,“你如果不將你的心思收起來,明年今日,那就是她的祭日。”
安向初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忽然笑了一下,“父皇高高在上,金口玉言,自然能輕易定奪人的生死,那臣就坦白告訴你,明年今日,不僅僅是她的祭日,同樣,也是臣的!”
他彷彿豁出去一般,目光直直地看向皇帝,輕聲的,一字一字地說道,
“臣為何會喜歡她,那不也是父皇這個上樑教導的嗎?”
皇帝怒瞪著的眼睛,忽然彷彿洩氣一般,整個收縮,隨後腳一軟,跌坐在龍椅上。
上樑不正,下樑歪。
瑜貴妃在外人的眼中,從前不就是蕭家的世子夫人嗎?
她拋下年幼的兒子,進得宮中,聖寵不衰二十餘年。
今日,他的兒子,同樣喜歡上了一個大齡的和離婦人。
誰之錯?
“朕是天子,你如何能同朕比?”皇帝本是希望透過選親,能夠得到安向初的體諒和接納。
可沒想到,竟是今日的這一幕。
彷彿撕裂一般,父子之間隔著一道巨大的鴻溝,過了今日,更是無法挽回。
他的眼眸裡,溢位了意思滄桑。
“你下去吧,朕不想再看到你,你既不要父子親情,那就論君臣。”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的選親會和蕭徴他們一同進行,這是聖旨!”
安向初從地上站了起來,高大魁梧的身子彷彿青松一般的立在那裡,
“陛下和蕭徴也是不要父子親情,只論君臣嗎?”
“怪不得!你明明知道他喜歡的是誰,還要弄出這一出選親。”
說完,他一個轉身,拂袖而去。
“你站住!”皇帝忽然大喝一聲,交出姿態昂然的安向初。
安向初腳步一頓,身子停下了,卻並未轉過身去。
“你說什麼,朕和蕭徴也不要父子親情……你以為蕭徴是朕的孩子?”
“難道不是麼。”安向初勾了唇角,帶著一些嘲諷的意味。
他彷彿忘記面前這個是掌著天下權利的,高高在上的帝王。
皇帝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也不知是高興還憤怒。
最後,他無力的擺擺手,“你走吧。”
對於宮裡發生的父子對峙這一幕,除了崔海,沒人知道。
承恩公府裡,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選親的條件是這樣的寬,不僅僅是大少奶奶心裡頭盤算開了。親戚裡有那些姑娘年紀相當。
當初,她就想著將自家表妹說給蕭徴這個野種,哪知道長公主那邊不鬆口,就是宮裡貴妃娘娘也不發話。
後來,自家表妹等不及嫁給了別人,如今孃家倒是有兩個族妹條件很是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