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墨雙眸一沉,當即又趕往莊南煙的屋子。
簡蘿心知出了大事,看向鳳靈夜,只見她眉目清冷,哪裡還有慌亂的模樣,隨即怒聲問道:“你對我們沁妃做了什麼?!”
當初桃夭找到她並加以威脅,為了不讓自己的醜事敗露,她這才將沁妃的計劃告訴了她,而桃夭也沒說什麼,只跟她要了一顆解藥。
她原以為,這一次沁妃的計劃頂多失敗,可經過鳳靈夜這麼一繞,她忽然覺得事情開始變得更糟了。
“於其在這裡質問旁人,倒不如自己去看。”鳳靈夜嘴角含笑,雙眸卻是冰冷的。
簡蘿氣得跺腳,不再跟她理論,當即轉身跑向莊南煙的屋子。
經過這一鬧騰,整個南無寺的僧人都驚醒了,主持聽聞出了事,也是披著僧袍就趕了過去。
當簡蘿和鳳靈夜趕到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只見地上躺著一個的男屍,正是適才添燈油的和尚,他嘴角掛著一絲血,雙眼微睜,倒在地上,一劍斃命,胸口處不斷滲透出泊泊鮮血,幾乎要淹沒了半個屋子。
床頭處,莊南煙蓬頭垢面,臉頰掛著兩行淚痕,雙眼麻木,臉色慘白,渾身裹著被子,被段君墨緊緊摟在懷中。
段君墨額頭青筋若隱若現,抱著莊南煙的手指指節發白,面色陰沉得可怕,彷彿遏制體內滔天的怒火。
沒多久,南無寺的主持和大師們也趕到了,看到這屋子裡觸目驚心的場景,悲憫的雙眸一閉,只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淨慈方丈,是否應該給本王一個交代?”段君墨眸底漆黑冰冷,低沉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慄。
主持走了過去,無奈地搖了搖頭,大手一揮,“立刻下去徹查!”
非禮勿視,說完,他們便退出了客房。
鳳靈夜也準備退出房門,正欲轉身時,眼角餘光忽然瞥到了一抹殷紅,她不經意地定睛一看,居然有點像女子的落紅!
這怎麼可能?
她目色微驚,只覺難以置信,可忽然想到每當她提及房事時,莊南煙臉頰總會浮現出一抹自然的紅暈,並不似偽裝,以及前往夏蓮山莊的路上,莊南煙的欲言又止。
莊南煙身子好,段君墨又寵愛她,二人相處也快有小半年了,她的肚子裡怎麼會毫無動靜?
這一抹殷紅,彷彿證實了鳳靈夜一直以來的疑惑。
難道段君墨當真就沒有碰過她,外面傳言的寵愛,只是另有隱情,而他的心裡其實裝著的,只有一個人?
此時,鳳靈夜有些凌亂,她又看了一眼死在地上的和尚,也許床上的那抹落紅,只是段君墨一劍刺入他心臟的時候,濺出來的鮮血呢?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和尚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朝著段君墨稟報道:“主持讓王爺、王妃和沁妃移步大廳。”
他話音剛落,被段君墨摟在懷中的莊南煙忽然尖叫了起來,彷彿受到了刺激,聲色尖利,眼淚又撲簌簌地流了下來,“我不去,我哪兒也不去!王爺,你莫要離開南兒......”
段君墨緊緊抱著她,不斷柔聲安慰著,手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哪裡還有剛才的盛氣凌人,“你放心吧,本王哪兒也不去,就一直陪著你。”
鳳靈夜靜靜地看著他,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縱然心中沒有愛,卻也能讓他變得如此溫柔多情?
段君墨安撫好了莊南煙,這才讓簡蘿為她穿好衣服,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帶著她,一起來到了大廳。
大廳之中,主持和方丈大師們各坐兩旁。
段君墨坐在上首,旁邊的位置自然留給了莊南煙,鳳靈夜便坐在了主持的對面。
此時,佛殿已被人查了一個遍,果然翻到了藏在供桌下面的燈盞。
只是如今那名和尚已死,死無對證,加之整個事件的經過,以及這個罪證,都統統指向了他。
支援整理了一下,陳述道:“孽障凡心未泯,膽大包天,竟對王妃和沁妃圖謀不軌,罪大惡極,已嚴重侵犯南無寺清規,現本主持在此宣佈,將這孽障逐出我南無寺,念在他已身亡,屍骨便由王爺自行處決。這孽障犯下滔天大罪,是我南無寺教導無妨,令兩位王妃受辱,本主持願意接受王爺的任何處置!”
說完,他脫下袈裟,雙手合十,跪在了段君墨面前。
段君墨冷冷地看著他,如同看著一隻將死的螞蟻,手指緊緊握著椅子扶手,雙眸漆黑而懾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一切即將塵埃落定時,莊南煙突然站了起來,雙眼凌厲地瞪向鳳靈夜,並狠狠地指著她,“王爺,這一切都是王妃主謀,與淨慈方丈並無干係!”
她這一句話,如同一道地雷,瞬間在大廳裡炸開了鍋。
鳳靈夜卻是不徐不疾,“沁妃妹妹講話,可要講求真憑實據。”
莊南煙看向簡蘿,“將我客房裡的茶水拿來。”
簡蘿沒有含糊,立刻下去將茶壺提了過來,其實她也在懷疑,她給鳳靈夜的藥和莊南煙的藥明明就是一樣的,為何鳳靈夜有效,而自己主子卻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