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的女孩,正是人生最美的時候,有著幻夢一般的未來和憧憬,從某種意義上說,那個男人確實毀了她的一生。
她恨張小牙的爹,這沒錯。
但是用張小牙的死,來讓那個犯錯的男人痛苦,這就是做惡了。
與其憎恨,不如遺忘,開始新的生活。
季老頭顯然也這麼認為,嘿了一聲道,“張小牙的爹作惡,有她的報應,你現在這麼做,比他更過分,因果報應也會來的比他更猛烈!”
女人低下了頭,“報應,有報應存在麼?如果有報應,為什麼不去懲處他家?我不怕報應,就是身入十八層地獄,也要拉著他們一家人跟我陪葬。”
女人咬牙切齒。
季老頭打斷了她道,“你難道不覺得,自己走入魔障了。”
女人嘿嘿慘笑了一聲,盯著季老頭道,“你不是說你是什麼相師麼?那你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女人面相一團糟糕,根本不能看出什麼,季老頭道,“我又不是神,你也沒占卜,我怎麼可能把所有的事都知道?”
女人長吁了一口氣,像是回憶起往事來,片刻後喃喃自語道,“想我三年前長的是多麼漂亮,很多人追求我,趕都趕不走。再看現在,相貌如鬼一般,簡直是恍如隔世,做夢一般。”
大概是受到季老頭所激,這個女人竟然講述起往事來。
這正是我需要的,我能瞭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鬼魂有知,當了心結,大氣也不敢出,聽她講述。
那女人接著道,“我心氣高,一般人都看不上,後來一次機緣巧合,我遇到了廬中集團一個副經理,兩個人很談的來,半年之後我們就訂婚了,誰知道一次晚上來護城河邊散步,竟然被那個喝醉的禽獸給毀掉了一切!”
我心中一顫,原來這個叫那個女人的是在護城河邊出的事,怪不得所有的怪事都圍繞著這裡發生,這也算是她的心結。
季老頭嘆了一口氣,“可能是你命中當有此劫吧。”
那個女人又接著道,“可恨的是當天晚上,護城河這還有零星的行人,這個禽獸又完全扯爛了我的衣服,出事後第一天,訊息就傳到了我的家裡,我的未婚夫後來也知道了,把婚也退了。”
我心中憫然,季老頭嘆了一口氣道,“人這一生很長,誰也不知道會經歷多少艱難險阻,誰也不知道有幾回性命攸關的時刻,雖然你的遭遇不幸,但未嘗不能重新開始啊。”
那個女人不理季老頭的勸解,又繼續道,“我當時覺得沒臉活下去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尋死,我上吊過一次,被我娘及時發現了,偷偷的買了一瓶農藥喝,後來被拉到醫院洗了胃,那種痛苦,我至今都能想起來。這次都沒死成,特別是第二次洗胃之後,我實在沒有勇氣再死了,看著我娘也偷偷的為我流淚,我想繼續好好的活下去。可我沒想到的是,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聽到這兒,我禁不住眉頭一顫,這個女人的經歷怎麼如此慘法。
那個女人眼中已經泛出了淚水,“沒辦法,我只能將這個孩子打掉,那一段日子我憔悴的像鬼一樣,天天渾渾噩噩,天什麼時候亮的,什麼時候黑的,我完全都不知道。見我這個樣子,我娘一邊照顧我,一邊偷偷的慟哭。她年紀大了,身體本就不好,在一次給我送飯的時候,突發心梗,扶著門倒了下去,再也能起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這個女人壓抑的感情爆發出來,兩行淚水順著她的面頰奔流而下。
我呆了,季老頭也呆了,這仇恨之大,似乎到了無可勸解的地步。
“當時我本想也一死了之,可我聽說那個人渣花錢打點了關係,只判了三年,三年!三年能抵的過什麼?!我絕對不能這樣放過他!我要讓他也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
她講述完了,季老頭嘆了一口氣,“所以你就學了養小鬼的術法來害人,所養的小鬼,是不是你墮掉的那個孩子?”
那個女人似乎有點驚詫,不過正在流淚的她沒有反駁。
季老頭又問道,“山下的那個叫陳大順的男子,是不是也被你的邪術給魅惑了心智,所以才幫你辦事?”
女人說完了自己的身世,好像放下了心中沉重的東西,不知道再想什麼,也沒有回答季老頭這句話。
面對著這樣一個,不知道該說是可憐、可悲或者是可恨的女人,季老頭稍微一沉吟,“遇到你這樣作惡的人,本來我不應該饒了你,但念在你身世可憐,你若肯幫忙解決了我侄子身上的麻煩,我就放過你。”
閉目的那個女人想了一會,開口慢慢地道,“在我屋子的案頭,有一個瓷娃娃,那個瓷娃娃裡面,有我收集到的,張小牙的乳牙和頭髮,你拿過來,我有辦法讓那個女孩的魂魄離開你侄子的身體。”
我有點納悶,季老頭之前不是說,只要了了這個女孩的心結,她自然就會離開我的身體麼?現在怎麼還要找這個女人幫忙?
季老頭嗯了一聲,又衝著那個女人道,“看來將這個女孩害死,並不是你的目的,你的目的是要將她也煉製成小鬼吧?我奉勸你還是收手吧,不然報應會在須臾之間到來。”
他們兩個的對話我雖然聽不太明白,但是我知道,季老頭一定有某些事情瞞著我,怎麼現在要讓這個女人幫忙了?
說完之後,他讓我看著這個女人,拿出了那個黑色的戒尺,小心翼翼地走近了這個黑乎乎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