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兩次,……八次,原本幽暗如一汪墨泉似的三陽噬魂刃,劍鋒,劍刃,甚至原本嗜血無盡的血槽,都顯露出絲絲清寒。
陸暢河心中怒火沖天,從來沒有人可以如此讓他面對,這個新晉弟子絕非常人,他不是嗎有燃燒過怨魂殘念,以祭煉殘魂提升攻殺手段,但最多也就祭煉三次,哪怕,是金丹中期修士,也很難全身而退。
然而此番或許是起初太過大意,並未直接祭煉十萬怨魂以做助力,不是他大意,實則是不捨,要知道,每一個怨念殘魂,都需要他在遍佈妖獸的海疆之中,耗費極大的心神精力,去親手斬殺,而三陽噬魂刃中,滿打滿算也才積累了三五百萬殘魂,距離可以使其產生蛻變的千萬級,還有漫長的道路。
每一次出海獵妖,每一次的血色征程,都伴隨著身死道消的恐懼,然而接連三次祭煉萬魂殺伐,都不能斬殺對手,甚至對方還風輕雲淡的應對,這讓他如何不怒。
心痛之餘,直接祭煉五萬殘魂,想要絕殺對方,在他心中,即便金丹初期修士,面對如此恐怖的怨念殘魂侵襲,也絕對無法倖免於難,然而現實再次讓他失望,鶴無憂並未敗落,一身令人厭惡的灼熱氣息,彷彿是怨念殘魂的剋星一般,甚至根本對其心神毫無絲毫作用。怨念殘魂在這令人厭煩的炙熱之中,彷彿融雪一般,被輕而易舉的消散成空,那可是自己耗費極大,血拼殺戮獵取的妖魂,如何不怒,如何不痛。
他自然記得所得古修留遺秘術所記禁忌,但臨戰生死之際容不得他去退讓,秉持心中恨意,殺念,陸暢河直接點燃十萬怨魂殘念,作為決勝之法,也耗損著本身積攢的底蘊,更是透支著本命靈器三陽噬魂刃的潛力,經此一戰,這柄寶刀即便不廢,也需要耗費極大心力重新蘊養。
怒,極致的瘋狂在腦海中嘶吼,殺,殺,毀滅眼前之人,毀滅這個冷漠殘酷的天地。
你這個惡魔,你囚禁我等生靈,天地不容,他日必遭噬魂煉魄之苦,永世不得輪迴。
轟,一道道雜念如恐怖海疆妖潮一般,衝擊著陸暢河的神魂,各種各樣的猙獰妖獸,修士,甚至一些樣貌怪異恐怖的妖獸集合體,瘋狂的在腦海中嘶鳴吼叫。
反噬,積沙成塔,積少成多,陸暢河心中血絲煞意終於爆發,開始由內而外聯合被其祭煉囚禁的怨魂殘念合力圍剿心神道心。
不好,金丹修士立刻發覺不對,沖天的怨魂氣息瘋狂滋生,恐怖的嘶吼攪動天地氣機,身形一動,就想出面強行介入。
然而不等他有動作,首當其衝的鶴無憂卻是猛然爆發,周浩,楚人傑同樣警覺不好。
嗡,完全爆發的炙熱氣息如同一輪烈日,不錯,就如時值正午的烈烈豔陽,純粹到了極致的純陽之息轟然引動。
"周兄,今日鶴某便展示一下劍經之威。"一聲長嘯,鶴無憂沖天而起,宛如一道裂天斬地的巨大劍身,五彩之色如劍芒
經脈,一衝而起,更有黑白兩色纏繞旋轉,戰天鬥地直欲碎裂虛空。
"兩位師侄住手。"護持陸暢河的金丹修士驚悸大喝,金丹後期修士的威壓帶著磅礴殺機,橫掃當場,想要以此壓制兩人發瘋。
金丹修士極度恐慌,鶴無憂死不死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陸暢河不能出事,陸暢河的安全由他負責,如果說出門在外,萬里海疆兇險萬分,遇到絕境,別說是陸暢河,就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但此時不同,在宗門之中,陸暢河如果出事,那自己將難辭其咎。
但一邊周浩卻是祭著絕殺手段,虎視眈眈,別說出手干預廝殺,就是表露出一絲不善,恐怕也難逃厄運。他可不相信周浩拿出絕殺手段,只是恐嚇自己,如果換做自己,有人出頭替自己對敵,也絕不會輕易獨自離去。
然而他的呼喊絲毫作用也沒起到,不說周浩這一關通不過,陸暢河被瞬間迷失心智,怒嘯衝宵,三陽噬魂刃更是瘋狂燃燒,只是剎那間,原本漆黑的刀刃成了一蓬血色,無數殘魂怨念被瞬間化作飛灰,燃燒而來的死意被凝練壓縮,一道死光如天雷一閃,瞬間穿透了虛無,讓方圓數丈之內變成了陰冥之地。
周浩索然因為金丹修士的打攪而稍微分神,但那道熟悉的炙熱氣息,卻已明白其名號,純陽之息,就是那種令自己幾乎著迷的,幾乎無時無刻不潛移默化改造自身的神奇力量。
眼中絲絲透亮,雖然不明白鶴無憂是如何做到的,但這無疑給了周浩一記強心劑,獨自摸索,揣摩功法,學習各種典籍,試圖彌補見識短少,眼界不寬的短板,但周浩始終明白一點,這條路註定艱難,能夠喧諸眾人的東西,哪怕再是神奇隱秘,也都只是拾人牙慧,有些東西,必須要口傳心授才可傳承,這一點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
鶴無憂的純陽之息為何會如此強大,他不相信鶴無憂同樣會去做什麼自損經脈要穴的事情,至於靈果道種為基,重鑄穴位,也絕對開了修煉之先河,而能成功,只能慶幸運道夠好,天意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