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盛冷哼了一聲,厲聲道:“心月,如今你病已大好,留著那藥也沒什麼用,二叔希望你顧忌姐妹之情,幫幫你二妹。”
安心月心中委屈的很,沒見過求人是這樣態度的,看來荀芷說的絲毫不錯,安盛這一家人從未將她的善心放在心上,她的善良在他們眼中只是好欺負。
原本安心月還想著手上藥膏不多,只要安盛和柳氏過來與她好好說,自己還是願意送給安雪菡的,可如今……她選擇用荀芷的方式。
“二叔怕是不知,那藥已經用完了。”安心月說道。
“你說什麼?用完了?”柳氏氣的牙癢癢,“老爺你可千萬不要信她的話,定是那荀芷耍的詭計!她們就是有意不願交出藥膏,想要眼睜睜地看著咱們菡兒受難!”
安心月冷眼看著柳氏:“原本御醫製作的這份藥膏便是我一人份的,用完了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還敢頂嘴?說,是不是荀芷教你這麼說的?是她讓你來欺騙我和你二叔,我可有說錯?”柳氏一步不讓,對安心月厲聲呵斥道。
安盛比柳氏稍稍冷靜一些,沉聲問道:“心月,可有法子再尋些藥來?你二妹的臉實在不能再拖了。”
安心月:“二叔不必著急,新的藥膏御醫已經在製作,最遲後天便能拿到,還請二叔稍稍等待!”
“好,二叔信你,心月,之前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都是二叔糊塗,你也不要往心裡去,日後大家還是一家人。”安盛和柳氏到底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連求人的口吻都是一模一樣。
安心月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二叔放心便是,只要一拿到新藥,心月便立刻給二妹送去。”
安盛和柳氏得了安心月這番話,這才放心地離去。
……
兩日之後,荀萱正在寒雲居忙著繡荷包,為即將到來的乞巧節做準備。
正在這時,傅薴蓉來了。
荀萱聞聲連忙擱下了手中的針線,起身相迎。
“這是你要的藥膏。”傅薴蓉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將藥膏塞到了荀萱的手中。
荀萱開啟看了看,表面上看起來,和上次御醫給安心月送來的藥膏沒什麼差別。
“這是……”荀萱笑了笑,意有所指地看向傅薴蓉。
傅薴蓉小心看了眼四周,這才在荀萱耳邊小聲道了一句:“我特地讓人在裡面加了足量的紫草,這會加速安雪菡疤痕的癒合速度,但同時也會讓她經歷安心月所受的一切。”
之前安心月就是因為中了紫草之毒,才會導致氣血虧損,如今也讓安雪菡嘗一嚐個中滋味,這樣才算是公平。
荀萱勾唇笑笑:“這次多謝傅表姐了。”
傅薴蓉揚了揚首,傲嬌地笑了笑:“你也不必謝我,我就是看不慣姜氏和她那兒媳那口蜜腹劍的嘴臉。”
荀萱得了藥膏卻也不耽擱,將東西交給了曲幽:“去將這個送到芳蘭院。”
曲幽得了命令,便立刻轉身出了門去。
“阿芷,你這繡的是什麼?”傅薴蓉拿起荀萱的荷包,看了一眼,“鴛鴦?”
荀萱眉心跳了跳,連忙伸手從傅薴蓉的手中取走了荷包:“分明是春燕,什麼鴛鴦?”
自從先帝離世,她已經很多年沒繡過鴛鴦了。
傅薴蓉嘴角浮起一抹戲謔,她又豈會糊塗到連燕子和鴛鴦都分不清,故意調侃道:“別人家的小姐乞巧節都在忙著繡鴛鴦,一心想要覓得如意郎君,你繡個燕子是要幹什麼?”
“燕子翱翔天空,自由自在,豈不恣意?”荀萱一針一線地繼續挑動針眼。
“阿芷,你的繡工……好像真的變好了許多啊。”傅薴蓉擰了擰眉,心頭不由得浮上一抹疑惑。
荀萱低著頭不動聲色道:“如今我人已落魄,若還像以前那般貪玩,豈不是要惹人嫌了?”
傅薴蓉凝目盯著那荷包繡,面色越發深沉:“你這繡法,像極了先太后。”
傅薴蓉雖不擅刺繡,但也算是個入門的人,鑑賞一二自然沒什麼問題。
荀萱動作頓了頓,面上閃過一抹哀愁:“我自小跟在姐姐身後,學了不少東西。”
“阿芷,我如今看你,越發有種錯覺,就好像先太后就坐在我的眼前似的,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傅薴蓉自嘲地笑了笑,眸中掠過一抹傷感。
……
不多日,便是七月初七乞巧節。
大魏的乞巧節,女子有做荷包去姻緣樹下乞求姻緣的習俗,荷包內放有女子姓名和家族的紙條,若有男子看中,便可取下姻緣樹上的荷包,去女子家中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