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聽安心月這麼說,頓時面色一僵,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卻又轉瞬即逝。
“既是已經好利索了,少用兩日藥量,應該也沒什麼大礙吧?”柳氏虛偽地笑著。
這話就連一旁的秀蘿都聽不下去了,氣的小臉通紅。
安心月面色也跟著沉了下來,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說什麼話來反駁。
“舅母這是覺得……二表姐的病是病,就該好好治療,大表姐的病就可以草草了事了?”荀萱眯了眯眼睛,語氣中滿是譏諷。
柳氏聽聞愣了一下,面色也隨之變得難看起來:“畢竟現在大小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們再去看看菡兒,若是沒有藥膏,她身上的疤痕難道要跟著她一輩子嗎?”
荀萱嗤笑了一聲,冷冷注視著柳氏:“二舅母當初在大表姐的藥中動手腳的時候,可曾想過那暗斑對大表姐的傷害?”
荀萱一句話,又將柳氏說的噎住了,面色更加難看:“也不知道是哪個庸醫給開的藥膏,你說我又不懂醫理的,被那江湖騙子給騙了,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兒嗎?再說了,我這也是一心想為心月治病,才會犯下這樣的錯。”
安心月冷嗤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是再也裝不下去,想不到柳氏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也還有臉在她們面前狡辯,簡直太恬不知恥了。
荀萱垂著眸子,倒也沒有立即戳穿了柳氏,只是拿著手中的毛筆,淡淡道:“是啊,近來咱們安府家門不幸,府上小姐接二連三地出事兒,這老夫人為了此事特地去寺廟祈福,我這做外孫女的,自然也該聊表心意。”
柳氏面色微微一僵,不明白荀萱這般說辭是何用意。
荀萱抬頭冷笑著看了柳氏一眼,又開口道:“所以阿芷打算抄寫佛經,為家中祈福。”
柳氏見荀萱笑的陰森森,心中只覺得有些不妙。
“不過現在柳夫人來了,阿芷便想著柳夫人協管內宅,福澤深厚,若是這佛經能夠由柳夫人抄寫,必然更顯虔誠,於我們安府也是好事一樁,舅母覺得呢?”
柳氏一聽這話,氣的嘴角不住地抽搐,這個荀芷……居然用這套說辭逼著她抄寫佛經?
她堂堂安府主母,什麼時候還要看一個晚輩臉色了?
“阿芷你是不知道啊,舅母整日裡忙著打理內宅,累都累死了,哪裡有多餘的功夫抄寫佛經呢?”柳氏連忙推辭。
荀萱作勢點點頭,面上卻也不顯惱怒,低下頭去繼續寫起了什麼。
“這個……藥膏……”柳氏一時間又被晾到了一邊,任她如何說話,整個寒雲居卻無人搭理她。
安心月只管低著頭看書,權當柳氏不存在。
柳氏何時吃過這樣的暗虧,氣的恨不能將身旁的椅子砸到荀萱身上去。
可一想到躺在榻上的安雪菡,柳氏卻又不得不低頭:“阿芷,不若……這佛經容我帶回去慢慢抄寫便是,菡兒的病要緊些,若是再沒有藥膏醫治,怕是真的好不了了。”
“不行,二舅母可能有所不知,我抄佛經之前可是特意拜了菩薩的,這要是抄不完,便是對菩薩的大不敬。”荀萱一臉認真地說道。
荀萱又不是傻子,若是現在將藥膏拿出來給柳氏,柳氏又豈會乖乖地抄寫佛經?
柳氏嘴角的笑容再次僵住,心裡不住地暗罵!
“好,好,我抄,我這就抄。”柳氏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硬扯出一抹笑容來。
荀萱將毛筆交給柳氏,口中還不忘關照了一句:“二舅母可要好好抄,一個字都不能少,否則便是對佛祖大不敬,小心報應到二小姐的頭上!”
荀萱說著話的同時,眼中不經意閃過一抹陰狠,她這是在故意提醒柳氏,若是敢偷工減料,安雪菡的藥膏就別想要了!
柳氏自然聽得明白其中意思,壓著火便坐下來開始抄。
荀萱和安心月兩人出了門,便命令下人在書房門口看著,不準任何人進出。
柳氏這一抄便是整整一夜,餓的她飢腸轆轆,差點昏過去。
次日一早,東方堪堪露出了一抹魚肚白。
柳氏便“咚咚咚”地敲著荀萱的房門,就連休息的丫鬟們也通通被吵醒了。
曲幽氣憤地衝上前來:“小姐還在睡覺,柳夫人若是有要事,還是稍等一兩個時辰再說吧。”
“你家小姐可是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抄完了佛經,她便將藥膏交給我。你這賤僕,還不快將你們小姐喊出來?”柳氏趾高氣昂地責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