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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月下昏黃燈如晝 第三十六章 此夜寂寥幾無聲 (1 / 2)

李知宇望著四周夜色,沉默不語。心中尋思道此處偏僻,加之夜間流寇出沒,四周村民大多天色尚好便已緊關房門,不再外出。莫說尋人幫忙,縱是有人,在這兵荒馬亂的當口,又哪有如此古道熱腸之輩來幫助我這素不相識的生面孔。兩個少年等的許久間還無行人經過,心中無奈且擔憂。

過得片刻,李循禮見四處依舊無人,他略顯焦灼說道:“李兄,你且在此等候,我去落鶩觀中尋找溫道長前來幫忙。那溫道長心腸頗好,自是一等人物,若有他在此幫襯,這兩個軍漢卻是極易。”李循禮話語說完,瞧了瞧少年面色,說道:“李兄弟這是用意了。”李知宇心中詫異,又想到這李循禮會心語之法,既能看懂人心,這般言語卻也妥帖,李知宇輕輕頷首。

李循禮瞧了瞧左右,見四周屋宇隱於夜色,這夜深人靜,不說什麼邪鬼妖魔,便是活人相遇也會害怕,思的片刻說道:“李兄弟還是找個藏身之所較為妥帖,不然若有變故,循禮罪責難逃。”

他四周張望片刻,又說道“觀看左右,這王世騰先前所在大樹之後最是妥帖。”他說完話語,聆聽心聲。見李知宇不予否定,二人齊齊使力,將王世騰兩人拖到了大樹後面。李循禮見安排妥當,仔細叮囑一番,這才孤身往那落鶩觀而去。

李循禮走得半個時辰,夜色早已昏沉,少年白天農畝辛勞,又加之此刻被王世騰這麼一驚一嚇,少年早已身心疲憊,睏倦頗重。可李循禮惦記母親所需湯藥及李知宇安危,不得不強提精神,直往觀中而去。行不稍時,終於見到道觀。輕敲了院門,過得片刻,一個青衣道士出門打了個稽首,待瞧的面前人模樣說道:“循禮,這半夜三更卻不睡覺,難道是你母親病情又加劇了。”李循禮聽得言語,垂首不言。

“莫慌,溫道長醫藥精湛,想必定有良方救你母親。男子漢可不許這門哭哭啼啼。”道士看著李循禮泫然欲泣的模樣,他溫聲言語輕聲安慰,側過了身子,讓李循禮入門。

李循禮恭敬還了一禮,從道士側身的縫隙中走了進去。觀中大多廂房此時已是昏沉黑暗,想必是早已睡去。李循禮看著周遭房內具是昏暗一片,心中自責尤甚。尋思自己這麼晚還來叨擾實為不妥,可母親尚需湯藥,又加之那兩軍漢不知狀態,方圓幾十裡除卻溫道長卻上哪去尋得良醫。李循禮心中愧疚,值此時刻也顧不得這許多。

幾人穿過一條長廊,見一處壁廂中尚有朦朧光亮透出。那道士徑直走上前去,輕釦房門,屋內有人溫聲道:“進來!”道士先首而入,李循禮隨道士腳步而入,二人入得房門。只見一長袖儒雅的男子伏在桌案後面,男子一襲黑衣,長髯稍結,臉上略有疲倦之色。

李循禮看著溫知良半夜時分還在溫讀詩卷,心中歉意更多。溫知良見二人入得屋門,笑道:“循禮來此和事?”

李循禮從那道士身後走出,恭聲道:“溫道長,循禮此番前來一是母親病情反覆,此刻又有加重之勢;其二就是循禮在巷陌見得兩個受傷軍漢,除了溫道長料無良醫可治。”

溫知良輕笑一聲,收起手中書卷,一腳邁出房門,說道:“既然如此,貧道隨你快些去。”李循禮聽完躬身一拜,上前帶路,溫知良緊隨其後,二人徑往巷陌而去。

溫知良與李循禮一前一後,快步疾行。李循禮前方行走,由於掛念李知宇安危又怕那兩個胖大軍漢橫遭匪徒出得差池,不免腳步略顯急迫。

溫知良緩步而行,走得步伐身姿甚是瀟灑,距離李循禮不遠不近,剛好丈餘。李循禮一路急奔,快步行的小半時辰,難免氣息不勻,他稍稍止步,略緩氣息。

如此漸行片刻,既然調順了氣息,李循禮腳步自然隨之加快。他忽有所覺的轉身回頭探望,察看四周見並無人影。心中想到卻是我疏忽大意,溫道長只會拔災消難醫藥之學,身體氣力難免比自己稍遜,喃喃道:“卻是我急迫了些。如若緩行幾步,說不定也能與溫道長齊步而來,倒不至於如今一人留於此地,恐生事端。”

李循禮四顧左右見無人影,略有焦急。

“循禮,快些帶路,留在這卻是等誰。”溫知良溫聲道,李循禮忽聞人聲先是一驚,隨之又是一喜,轉頭看來,卻不知自己身旁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影。

溫知良看了看稍顯驚喜詫異的少年,溫和笑道:“莫要耽擱行程,你我還要去救那兩個軍漢呢!”李循禮輕嗯一聲,大步流星疾行而去。見溫知良走在前頭,身形宛如鬼魅,飄忽不定,不說無影無蹤,聲息卻是渾無。這般手段神通,除了偶爾聽過的神仙事蹟,少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念及此處,對於此番前去救人把握大了許多。

且說李知宇一人守著那兩軍漢,見過了許久李循禮還未前來,一人藏身這大樹後面難免心有懼怕之意。自己人生地不熟,加之口不能言,長不過五尺,重不過百餘,這如果從哪個角落蹦出幾個拿刀紋身的悍勇匪徒,自己這小命怕是難保。

少年又低下頭來看了看王世騰二人,心中犯難,若是留於此地有了閃失不說點化那溫知良,自己能不能活著去見趙晴柔還是關鍵。可若是出去又遇到流民與那混入楚國境內的斥候奸細,那更是難料,李知宇好生為難,進退無所。只的祈求希望李循禮快些趕到才好。

涼風習習,在這半夜時分吹刮在臉上亦有一些寒意。李知宇心中焦急加之又躲在這大樹後面伏著身子,略有燥熱。見涼風輕柔而過,他站起身來,脫下白色長袍,任這涼風吹拂片刻,胸中鬱悶急躁緩和少許。輕吐濁氣,又想到李循禮此刻尋找幫助之人是溫知良,心中又不免忐忑。溫知良的手段他可是記憶猶新,那血液逆流的滋味此刻想來,遍體仍生寒意。

少年一想到溫知良,自然又想到了自己與趙晴柔初入得闌海縣內,一番苦難遭遇可以說全拜溫知良所賜。如若今天這溫知良見到自己,那卻不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麼!李知宇心中愁苦,不由得又想起了那秀麗少女。

李知宇正天人交戰,忽然間有一聲輕笑傳來。

“怎麼?李兄弟家遠人單,在這異鄉他地有飽受挫折磨難。此刻卻是想家了麼?”一溫和聲音輕笑道。李知宇聞聲站起身來,心中大石此刻放下少許,見來人身影一高一矮,心中頓時明白,那高的該是溫知良。

李循禮當先而來,瞧著李知宇安然無恙,輕輕吐了一口氣。笑道:“李兄弟卻莫慌張,有溫道長相助我二人定會便捷許多。”

“循禮,如此言語倒是高看貧道了。貧道也不過是渺渺之身,哪能逢兇救兇,遇苦救苦。殊不知這仙人居於九重天,安然臥榻於高樓,我輩又如何望其項背。”溫知良輕聲開口,說道後來已有嘆息之意。

李循禮聞聲不解其意,只道溫道長有感而發,故而不加以深思,忙從懷中取出火折,好讓溫知良把脈御氣,察看二人傷勢。

溫知良走到二人身旁,伸出三指,點在二人腕部,以中指指腹接觸脈象。手指輕輕按,又按照舉尋按三種力道按壓這二人脈搏。過得片刻,溫知良平靜說道:“二位切莫過多擔憂,這嘴上有血跡的漢子不過是氣血攻心,一聲不順這才如此。至於旁邊那個軍漢,他的脈象,他......”溫知良說道後面,已然吞吐。

李循禮不解望來,說道:“溫道長,他卻是如何?”

“他傷勢已重,恐怕也就是旦夕之間。這一口氣能吊著,那就能活;如若這口氣吐了,他也就...”溫知良說道此處,又是沉聲。

李知宇聞聲不動,沒有絲毫聲響發出。少年自從溫知良來到此地,便一直安靜蹲在樹底,既不起身亦不示意,就這麼安靜蹲著聽二人說話言語。溫知良說過話語,瞧著李知宇沉默一旁,頭埋在臂彎之中,笑道:“你這小傢伙想必就是循禮口中所說的那個不語少年。過來讓貧道看看,或許貧道能幫襯一二。”

李知宇聽完話語身形稍動,卻是往後退去。溫知良瞧著少年如此動靜,他也不知為何。好奇的打量了這少年許久,心中尋思這少年為何對自己抗拒反感。不過他乃得道真人,卻也並不放在心上,見黑夜昏沉,三人久蹲此地好無道理,說道:“循禮,這兩個軍漢貧道自有料理,你卻不用擔心,此刻我等還是先去看你母親病情才好。”

李循禮聽得母親病情,眼眶微紅,若不是此刻人多,又要嗚咽哭泣。少年擦了擦眼角,看了看溫知良,眼中感激之色尤甚,說道:“那我們就走吧。”

李循禮還欲言語,想詢問王世騰這兩個軍漢卻如此揹負而去。溫知良嘴角上揚,袖袍一甩,那兩胖大軍漢身子浮空而起,宛若騰雲駕霧。李知宇見他如此手段,也不覺甚為驚奇,他見的神奇之處較之於這更玄妙太多,譬如那個讓自己回到十年前的老道。

李知宇心中想著那白衣老道士的言語,又瞧來瞧與先前判若兩人的溫知良,尋思二者有何聯絡。苦苦思索而不得。

李循禮見李知宇遲遲不動,只是呆立原地,心中尋思定是溫道長方才所李知宇口不能言觸及到了他傷心之處,這才對溫道長不加理會,無奈苦笑。又調轉身來,伏在李知宇身旁悄聲道:“溫道長並無惡意,只是一時口快這才如此,小兄弟勿要介意才好。”李知宇聽著這番話語,臉色一紅,本想辯解而不得言。本來自己只是想著溫知良前後不同之處,如今卻被當成了小家子氣,少年心中微惱,奈何口不能言,卻是傾吐不出。

李知宇不再蹲身低坐,他站起身來,跟在了二人身後,一行人行不稍久,便走到了那茅屋中。李循禮輕推房門,當先而入。待處理好王世騰二人,李知宇與溫知良這才走入屋中。

進得屋門,李知宇略微詫異的看了那四處走動的漢子一眼。黝黑漢子手中拿著一個破碗,在屋內四處走動,時而餵食床塌的婦人,時而又到角落出輕搖破扇,觀其行為似在熬製湯藥。

男子獨自忙前忙後,身上早已是汗如雨落,用脖子掛的一條破布胡亂抹了兩把臉頰,便又去爐前扇風。火光烈烈,聽之有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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