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見問,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即殷勤的在前頭帶路。
十里香的雅間,都是古浩天當初根據後世酒店的風格設計,“菊”字號雅間在三樓的最裡間。時文彬到了門口時,卻見房門虛掩著,他輕輕的敲了敲,便聽的裡頭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文彬來了吧!”
時文彬一聽,心裡再無疑慮,他慢慢推門進去,便見靠窗的椅子上坐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正是往日的上司張叔夜。他連忙上前行了大禮,驚喜的問道:
“大人幾時到的鄆城,怎不到縣衙找學生,卻到這處來又是為何?”
“文彬先且坐下,此事說來話長,其實老夫並非不去找你,卻是怕連累與你啊!”
張叔夜離開濟州之後的遭遇,時文彬並不瞭解,這會聽他如此語氣,頓覺其中的不尋常,正待詢問,卻見他已經主動說開了。
“老夫這條命,說來還是浩天救的,不然早
晚會在沙門島餵魚的。”
張叔夜看著一面驚訝的時文彬,把自己離開濟州到沙門島這段日子的經歷說了一遍。
“這朝廷怎能如此對待大人,童貫那廝著實可惡!”時文彬聽了之後氣憤不已,卻又說道,“那浩天他豈不是……”
“文彬大約是問浩天怎敢攻打朝廷的衙門吧?”
張叔夜看著欲語還休的時文彬,微微的笑了笑,卻又淡淡說道:
“文彬在鄆城多年,對浩天行事該在耳聞,他連大名府都敢打進去了,還會在乎一個小小的沙門島!就連那個不可一世的童樞密,前兩日不也在你的轄地內吃了大虧嗎?”
“那大人如今也在浩天的莊園裡?”
這位老大人難道也是古浩天的人,時文彬立即想著了一種可能,但又不敢明言,於是含蓄的問道。
“老夫若不去梁山莊園,也只能回到沙門島,只是那個地方也已經被浩天毀了,回不去了!”
張叔夜自嘲的笑笑,接著說道:
“文彬必是問我是否支援浩天的做法,老夫為柴家天下盡忠數十年,本也不該臨老變節,可是這個朝廷太令人失望了,我一死事小,但眼看著大廈將傾,天下百姓都要遭殃,於心不忍啊!所以支援浩天,卻是因為他正在為咱們漢家天下的子民奮力謀一條生路。你知道他為什麼攻打沙門島嗎?他卻是要以登州外海的那些島嶼為跳板,進攻女真人的後方,拖住他們南侵的步伐。可惜大周朝廷裡滾滾諸公,沒有一個有如此眼光,死難在前卻還追捧著什麼聯金滅遼,老夫對這個朝廷已經是絕望了!”
時文彬聽了張叔夜一番感慨,卻靜默了,作為其曾經的屬下,他對這個人的品性是十分了解的,如今連他也被逼上了梁山,這個朝廷還有什麼前程,良久之後,他才問道:
“大人此來所為何事?”
“兩件事。一則為了文彬你,童貫在鄆城大敗,若是能夠回朝,那你這個當地父母坐看梁山做大成患,至少也是一個失察之罪,況且之前還有生辰綱等諸多事情,禍在眼前啊!二則為了浩天,童貫盤踞雷澤不去,大小也是個隱患,若要除去雖是不難,但若能使用巧勁自是最好。”
張叔夜第二個事情只講了一半,但時文彬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這是要他在梁山與朝廷之間做出抉擇。這一次他倒沒有太多的猶豫,因為接下來的處境,眼前之人已經講的很明白,於是他說到:
“童貫上午來文,令鄆城縣籌糧食三千石,儘快送於雷澤。”
張叔夜見時文彬把這個機密說了出來,立即明白他已經做也了選擇,雖然此前對此已有預計,但親耳聽到時還是甚感欣慰,當下說道:
“如此甚好!此事想必浩天他們會有用處。只是到時若是須要縣衙裡暗中相助,還得讓文彬費心。”
“無妨,只是此事須的儘早,浩天若有計較早些告知與我,也好從容安排。”
張叔夜見說,也不避嫌,當下便叫來曹正,立即著他把這邊資訊送往梁山。
兩人久別重逢,此時又心曲相通,一時心情大好,便叫上酒菜細斟慢飲,開懷暢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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