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話多日趕路,眾人均是勞累不堪,當晚也只時遷出去做事,其他的早早的歇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古浩天只帶著蕭嘉穗、時遷、卞祥,並請孫新作陪,一行人往水師營地而去。
登州水師的營地設於城北的一個港口,一行人到了營地大門外,卻發現並無崗哨,直直進了營房附近,才出來兩個老卒攔路,眾人說是探看李寶,那兩人手指了一處營房說,便在那處,掉頭就自管走了。
進的裡頭,只見周遭幾排破舊的營房,沒有一絲生氣。前行不遠,便見李寶從營房裡迎了出來,幾人便在其帶領下去往港口。只一會便到了一處港灣,卻見灣深口窄實在是一個天然良港。只見那港灣裡頭,大大小小尚且停著數十艘船隻。
“咦!這裡的戰船倒也不少嘛,咋說沒剩幾隻呢?”古浩天一看不由十分納悶。
“哼!小官人莫非以為這是我們水師的船隻不成,那些個大的、好的,都是那四海商行的船,我等替他們看著不說,時不時還得給他們當苦力。”
李寶盯著那些船,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他一拳砸在自己的掌心,悲憤的說道:
“唉!這都叫甚事!”
難怪那日時遷說,那王孔目在此運馬上岸,原來這裡已經成了四海商行的私家碼頭,古浩天心裡暗想著,眼睛卻貪婪的盯著那一排船隻,那可都是上好的戰船啊!給四海商行當商船用,實在是可惜了。
“四海商行往日的貨物都於此裝卸嗎?”古浩天又問李寶。
“也不盡然,但也有不少。”
“聽說前些日,有一批馬匹在此上岸,不知可有此事?”
“這些日俺每晚在孫新哥哥處打賭,倒也不甚清楚,不過俺那兩位兄弟應是曉得。反正此處也沒甚看頭,且到營房裡頭將就吃些酒食,俺招他兩人過來問問。”
李寶也是看著心煩,便早早的叫大夥回去。
登州水師的營房普遍的十分簡陋,李寶的自然也不例外,眾人方才勉強坐下,便見兩個十六、七歲的水兵從外頭進來。
“原來便是你們兩個!”
時遷一見便驚訝的叫了起來,那兩人看過來也是一面驚奇,都好似那裡見過一般。
“俺那日在這處碼頭,遇著的便是這兩位兄弟。”
時遷這時笑著說道,眾人不由的都說實是湊巧,竟是有緣份的了。
這進來的兩人都是李寶老家帶過來的心腹,一個叫做李福,一個叫做張義,據兩人所說,那日王孔目一共帶了十五匹好馬上來。時遷想了一下,他於商行裡頭探得只有十二匹,若算上萊州被燕順奪去的幾匹,數目正好對上,於是便朝古浩天做了暗示。
至此四海商行與海匪勾結,劫持段景住的商船已經明確,所缺的只是,那海匪是否就是黑山的冷麵夜叉。
“李寶兄弟,若是往那黑山島去一遭可是方便?”古浩天問道。
“若是單條商船過去便不好說了,水師船隻過去又是另當別論,那廝便是再大的膽子,遇到朝廷水師也的迴避一二。”李寶回著話,卻又問古浩天,“小官人可是想去那黑山島,俺這裡卻是有辦法的,只是——只是須得給錢德那廝送一些銀錢。”
這個錢德是如今登州水師的將領,卻是一個貪婪無恥之輩,登州水師的家底大半敗在他的手裡。倒是古浩天一聽有這般好事,頓時喜出望外,對於他來說錢能解決的問題那還叫什麼問題。也不問多少,隨即叫卞祥拿了一張二百兩的銀票交於李寶。
“銀錢事小,先且拿著,若是不夠只管說來就是。”
“五十兩足矣。”李寶一看卻是一張鉅額銀票,連說太多。
古浩天那給他講究這些小事,只催著快去尋那錢德辦事,若真有多餘買些吃食帶於船上食用就是。而李寶自然明白這是小官人給他的賞賜,也不表露,只是給古浩天深行一禮,然後吩咐李福、張義兩人擺弄酒食,自己便出門找錢德去了。
約莫過了一柱香時間,李寶回來說道事已辦妥。古浩天立即著卞祥隨著孫新趕回酒店,招滕戡及親衛營人手過來,又吩咐時遷留下監視四海商行,自己便等在兵營裡,只待人手到齊。
近傍晚,一支二、三十人的隊伍進了水師營地,隨後港口裡一隻戰艦起錨出海,直插正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