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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角響起,是邊境傳來的敵情,漢人的鐵騎已經撲向了王帳。
西帳長老帶著長老衛隊開始佈陣,背後,就是宏大的王帳中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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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藥師並不知道他馬鞭所指的方向,就是鮮戎王帳,他只是看到逃竄的鮮戎人紛紛朝著那裡退去,於是,便追著這些人一路前進。
白日青天震蒼穹,甘州兒郎志不休。
整個中帳,已經被這雷動一般的馬蹄聲,震顫起來。
就在同時,一支兩千人的小股部隊正在朝著鮮戎王帳的南部迂迴,那裡是沙漠與荒原的交界,沒有人煙,環境惡劣,大風捲沙迷人眼,異龍營前進的異常艱苦。
“公子,要不歇一歇?”李弼擔心常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行動身體會有些吃不消,提議道。
“不行,要抓緊時間,此番行動,不但要考慮自己,還要考慮友軍,若不能聯動默契,就會有一支孤軍深入,到時候就危險了,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寧可提前到達等候時機,也不能遲到。”常丹揮了揮手,否定了李弼的提議,語氣異常堅決。
李弼看著風塵滿面的公子,不禁有些感慨,看來,不是所有的公子哥都是嬌生慣養的窩囊廢,至少眼前這位少主不是。
黃沙覆滿頭,常丹刨了刨頭髮,沙礫如雨下。
乾裂的嘴唇已經不想多動,異龍營的將士們只有埋頭拼命前進,他們眼裡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鮮戎王帳五長老,他們要出奇制勝,要幹一票大的,所謂擒賊先擒王,到時候,鮮戎必然潰敗。
常丹懷揣著這樣的意圖,在一天一夜的行軍後,可算是繞到了鮮戎王帳的南邊,這裡是無數山丘,一眼看不到邊,起起伏伏,就像巨大的迷宮,進去了恐怕很難繞出來。
一番權衡利弊,常丹二話不說,帶著隊伍一頭扎進了這些山丘之中……
另一邊,肅州營和空山軍齊頭並進,兩軍互相呼應,正穩步朝著鮮戎王帳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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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沒有雞鳴的清晨,牛羊初醒,日出東方,薄薄的露水打溼過客衣角,厚厚的晨霧籠罩了山丘的時候……
李藥師的視線裡,出現了鮮戎長老衛隊和他們身後規模宏大的氈房群。
巨大的狼旗插在最高大的氈房頂上,隨風飄揚。
西帳長老在馬蹄聲中,睜開了眼,鎧甲上沾滿了露水。
在遠處的朦朧中,也同時出現了無數人影,一面鱗邊洛字鳳凰旗出現!
西帳長老端坐在氈子上,盤腿而坐,雙腿上橫放著彎刀,他皺著眉頭,暗道:來了……
這時,西帳長老身後走來一人,黃髮黃鬚,人高馬大,絡腮鬍子方塊臉,稜角分明花豹眼,一身虎皮襖,兩手開山斧,下盤穩健,威風八面。
此人在西帳長老身後站定,先是朝著聯軍方向瞧了瞧,隨即輕蔑一笑。
“中帳大人拓跋飛,參見長老!”
說話此人正是那中帳大人拓跋飛,乃鮮戎家世顯赫的拓跋一族,與拓跋赤正是同門兄弟,因常年統領長老衛隊拱衛王帳,所以名聲不如三大將,鮮有人知,實際上,中帳大人也不過是一虛職,因為王帳正在中帳領地內,所以實際上中帳直接由王帳管理,不像其他四帳,封疆大吏,掌握實權。
此番聯軍兵臨城下,拓跋飛聞戰,興奮不已,兄長拓跋赤戰死的餘悲還未消散,而建功立業的機會又十分少有,兩者相加,讓拓跋飛心氣高昂。
“我今天帶了刀,它跟著我創立了這個國度,如今我老了,它也老了,生死存亡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了,我就坐在這裡,如果今天你戰敗了,我就用它在此自盡,陪著你們還有我一手創立的國家一起煙消雲散,從哪裡開始,從哪裡結束。”
西帳長老輕撫彎刀,悠悠說到。
拓跋飛愣住了,這番話讓他剛才無數的幻想瞬間落了地,讓他開始認真起來。他順手揪了一根不合群的野草,叼在了嘴裡,面色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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