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三在暗處小心觀察四周異動,不妨手心被什麼攥住了,嚇得她一抬頭,卻是宋青瑛。
宋青瑛目光閃爍,在她手心寫下幾個字。
李三三初時疑惑,待宋青瑛寫完頓時瞭然,扯了扯嘴角,忍不住露出狐貍般的笑容來:“小菜一碟。”
韓濯的功夫以靈活取勝,如今屋內狹小,施展不開拳腳,仍與這燭龍衛打了個平手,雖隱隱站在上風,想快速取勝卻也並不容易,她右腿一掃,逼得燭龍衛向旁邊退了一步,讓出了門口的缺口,便飛身一躍,瞬間立在了門外的欄杆上,居高臨下對氣喘籲籲的燭龍衛道:“老賊!莫要打壞人家做生意的地方,出去打!”
說著便足尖輕點,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飛身下樓,跳到了客棧之外,大雨傾盆,她提刀立在其中仿若羅剎。
“不敢麼!”
清朗的聲音伴著悶雷響起,那燭龍衛本就心高氣傲,哪裡受得激,氣急敗壞地跟了出去,李三三緊隨其後,道:“我來助你!”
那燭龍衛聽出這是個姑娘,剛要破口罵點不幹淨的,沒防備背後,就被李三三猝不及防抓住了脖頸上的穴位,似乎是輕輕拍了一下,可他登時渾身一激靈,從後心泛出一陣麻癢來,瞬時暗中叫糟。
“該不會是什麼暗器?”他心裡打怵,卻未表現出來,就在他愣神的幾秒鐘內,李三三似乎又在他胸口和肩胛處踢了幾腳,隨後飄飄然落地藏到韓濯背後,笑嘻嘻道:“真有意思,也教我過了把癮嘞!”
燭龍衛勃然大怒,攻勢瞬間淩厲了起來,可他似乎方才被李三三捏脖子那一下捏閃了筋,一使力眼前花了一下,反倒教韓濯鑽了個空子,她也沒直取性命,反而挑逗一般將刀背重重拍在他臉上,抽走時劃出一道血痕來。
燭龍衛幾乎氣瘋了,瞪著眼睛一邊招架一邊大吼道:“你們這些廢物還不過來幫忙!我有公文在手,你們若袖手旁觀,小心我日後稟告殿下,教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幾個遲疑的燭龍衛聽聞此話調轉刀尖,下樓朝韓濯這邊奔來。
韓濯高聲道:“公文?我也有公文在手,可以請諸位一觀,那你的公文又在哪裡,敢拿出來嗎?”
說著,跳到屋內,左手高舉一紙文書,輕輕一拋,落入趕至樓下的宋青瑛懷中。
宋青瑛大聲道:“殿下親批公文在手,誰敢造次!”
眾人見狀,都紛紛停下腳步,看向那燭龍衛。
燭龍衛大驚,向懷中摸索一番,竟空無一物。
方才那玄衣女在自己胸前肩胛點的那幾下,竟然......
李三三與人硬碰硬的功夫不行,可小偷小摸在江湖中人也排得上名號。
他反應過來,罵道:“你個狗娘養的,竟敢偷......”
韓濯複又轉身揮刀對上他,二人又戰在一處,燭龍衛心中有氣,心浮氣躁起來,處處是破綻,很快便被韓濯壓制,一刀掀翻在地。
他嘶嘶喘著氣,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將身一滾,一枚小箭從袖中射出,韓濯一偏頭躲避,那本就不太穩當的幕籬歪下來,露出她面無表情的臉來。
沾著的假鬍子被雨水打濕,掉下了半縷,燭龍衛瞳孔驟縮:“你就是......”
一聲悶雷炸響,他後半句話沒來得及出口,便已身首異處。
韓濯的幕籬已經重新帶好,她拎著那燭龍衛的首級,轉身丟到了眾人面前。
“歹人已伏誅,待我回稟殿下,今日諸位統統有賞。”
“但有誰心思不正,要見我真容的,必殺不恕。”
人群一片靜默,不知誰先開的頭,紛紛收刀入鞘,為韓濯讓出一條路來。
道路盡頭,宋青瑛隔著幕籬與她對望。
韓濯一顆心驟然鬆了下來,欲伸手拉住他,卻恍然發現自己滿手血汙,駭人的很。
她剛不動聲色把手收了回去,宋青瑛便上前一步,緊緊握住了她的:“沒事吧。”
韓濯被遮住的面孔浮起笑意來:“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