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希望了,大明已經沒希望了!”
“亡國滅種,就在今朝,亡國滅種就在今朝!”
馬鳴騄說到最後竟然失聲慟哭起來,涕淚交流。
黃家瑞魂都快要嚇沒掉,不顧形象的想要捂住馬鳴騄嘴。
結果被馬鳴騄咬了一口,黃家瑞當即疼得在那啊啊慘叫。
馬鳴騄卻把頭上的烏紗帽摘下來,官袍也脫下鄭重疊好,在行轅大門前仔細放好,然後就準備轉身離開,這知府是沒法當了。
夾在東林黨和閹豎中間受夾板氣也就罷了,皇帝又這樣。
這一刻,馬鳴騄是真的心如死灰,真覺得大明已經沒救。
“站住!”一個披著山文甲的年輕武將從行轅大門追出來。
胡國柱一臉殺機的在黃家瑞、馬鳴騄以及一眾官員身上來回掃視。
“方才是誰在辱罵聖上?又是誰在胡言亂語?”胡國柱道,“自己站出來!”
“是我。”馬鳴騄上前一步昂然說道,“剛才是我罵的崇禎,他就是個昏君,昏君!到了他的跟前我還是要這麼罵他!”
“找死!”胡國柱鏗然拔刀。
“人頭在此,只管拿去便是。”
馬鳴騄稍稍低下頭,把脖子伸長。
胡國柱大怒,可也不敢真的殺人。
當即大喝道:“把他抓起來,交由聖上處置!”
當即便有兩個夷丁衝上前來將馬鳴騄捆起來。
馬鳴騄很快就被兩個夷丁帶到了崇禎的跟前。
只見崇禎正帶著太子、定王吃飯,讓馬鳴騄感到意外的是,餐桌上擺放的膳食並不是之前慶餘堂送來的上等席面,只是三碗簡單的素面,還有一頭蒜。
父子三人拿蒜頭蘸著豆豉,一口蒜頭再一口素面吃得正香。
至於剛才進來的兩位名妓,更是影子都不見,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的這副畫面,跟馬鳴騄腦子裡邊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崇禎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跟李十娘、鄭妥娘喝著酒,吃著席面,做著沒羞沒臊的事?怎麼會跟太子、定王圍在這裡吃著一點油星都不見的素面?
“馬鳴騄,聽說你在行轅外當眾辱罵朕,可有此事?”
崇禎說著,就將面前的大海碗高高階起,一碗麵湯很快見底。
放下大碗,崇禎目光又像利劍一樣刺入馬鳴騄雙眸,森然道:“竟敢當眾辱罵君父,你可知該當何罪?”
“死罪。”馬鳴騄拜倒在地。
“死罪?”崇禎冷哼一聲道,“朕若是真殺了你,反倒是成全了你直臣錚臣的美名,朕就真成昏君,跳進長江也洗不清。”
“罪臣愚鈍。”馬鳴騄以頭搶地。
“隨朕來吧,你會得到想要的所有答案。”
崇禎說完起身就走,朱慈烺則上前來扶起馬鳴騄:“馬知府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