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怔愣了片刻,他視線低垂,傾城鈴蘭已然頭發花白如風前殘燭,枯瘦的小指上烏黑的發絲失去了光澤,深深嵌入皺紋之中,像極了已經潰爛的傷口滲出的殘血。
神威舌尖抵著牙,半晌才從喉嚨裡溢位一個輕不可聞的笑,
“嗯,確實愚蠢。”
…………
“銀時和月詠聽了婆婆的故事後,就不知道去哪了,以他們的性子,大概是去調查婆婆的負心人了吧。”日輪搖搖頭,“即使是謊言也罷,如果能在臨終前再見一面,也是好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
“以日輪小姐的見識,應該不至於猜不出那意中人的最大候選者吧?”阿伏兔把目光轉至窗外。
現在日頭正好,襯得園內的紅楓愈發絢爛奪目,熱烈地像那一段聞名遐邇的英雄美人風流佳話。
“大人們是說,”日輪臉上帶著不可置信,“他們這麼久沒回是去找……”
找前將軍大人了?
“膽子真大呀,不愧是吉原的救世主和死神太夫,是擅自打算讓負心的前男友下地獄嗎?”阿伏兔拍了拍手,臉上的笑容卻沉了下來
他給了日輪一個警告的眼神。
“我說,我們的吉原豈不是又要著火了?”
這前男友可不是一般的前男友,稍不留神第七師團的金餑餑燒成灰燼了怎麼辦。
要知道,目前吉原代表的可還是春雨的勢力,神威升任提督後,他們對春雨的內部權構也有了更深的接觸。
元老院的老頭子和天道眾交好,而不同於春雨只是想掠奪錢財,天道眾的怪物彷彿想要控制這個國家政權呢。
沒徹底搞清楚這些事前,天知道他可是費了多大勁才把神威跳脫的性子按下來,沒明面跟著鬼兵隊瞎鬧。
這下可好了,代表吉原的死神太夫倒沖在了前頭。
神威:“沒事啦,阿伏兔,不這樣做怎麼能叫死神呢,我很欣賞這一出好戲呢。”
“大人,請原諒月詠吧……她……”日輪心下大駭,看著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夜兔,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別擔心,我們這次倒是沒什麼大意見。”阿伏兔擺擺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橋派在明,鬼兵隊在暗,又有前攘夷志士首領白夜叉打頭陣,倒幕運動可真是轟轟烈烈啊。
這怎麼不算一種心有靈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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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與阿伏兔“光明正大”地潛入江戶城時,佐佐木正被迫和“意外到訪”的一群人陪著公主大人玩踢罐子游戲。
坂田銀時他並不陌生,此前他把自己同父異母的叛逆弟弟送到了真選組,還和真選組的人大鬧了一場,這萬事屋的老闆也牽扯在其中,最後銀時還自曝了“白夜叉”的身份,可讓他詫異了一陣。
沒想到這吊兒郎當的人,居然會是攘夷戰爭時期,與高杉晉助、桂小太郎、坂本辰馬等齊名的攘夷志士頭領。
萬事屋一行人利用與公主的交好,潛進江戶城不知做什麼,看上去有意引開見回組的樣子。
跟在白夜叉旁邊的兩個小孩彷彿對澄夜公主身邊德育老爺爺的生平很感興趣,畢竟也是舊相識,佐佐木就“好心”透露了一些老爺子年輕時作為定定公左膀右臂的過往。
然後……
噗嗤——窗後,一把利刃瞬間捅穿了他的右腹。
德川定定!
倒地前,佐佐木的餘光瞟過倉庫的房頂,兩道飄逸的身影如鳥一般正好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