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那年輕人故作唏噓道:“二君原來都是北地人,聽說那邊匈奴騎兵常有寇邊?”
牽招哼了一聲,道:“烏桓、鮮卑、高句麗等等,屢有滋擾幽、並、遼東之地。先師在時,便常以朝廷無力消除外族之患為生平憾事。”
那年輕人問道:“尊師是?”
“安平樂隱,故車騎將軍長史。”
“久仰久仰。”
史路忽道:“都怪許侯!”
遠處偷聽的許褚聞聽此言,不由苦笑。
那年輕人也怪道:“史君何出此言?”
“子經與在下本是奉送先師回鄉安葬,不想被你容貌猙獰的強賊擄至此地,那強賊竟還口口聲聲說是許侯麾下,我等本是不信,到廬江後才知此事居然為真。可嘆許侯聲名在外,也會做下此等‘強盜行徑’。”
牽招猛地拉了下史路,“不要亂說!”
史路悻悻然轉過頭閉上嘴,正巧瞥見不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頓時面如土色。
許褚走了過來,先不理會牽招、史路,而是對那年輕人溫言問道:“君是何人?緣何我未見過君面?”
年輕人瞅了眼牽招、史路的臉色,醒悟道:“原來是君侯駕臨,在下吳郡朱桓,字休穆,見過君侯。”
朱桓?
許褚好好打量一番這個自稱朱桓的年輕人,年紀與自己相仿,身材中等,眉目間的英氣不輸樂進、牽招等人。
這個朱桓,應該就是吳郡朱氏一族,後為孫氏政權虎將的朱桓了。
“敢請教朱君來舒縣是?”許褚心中不免僥倖地想道:該不會是慕我的名聲過來求官的吧?
幻想瞬間破滅,朱桓答道:“在下游歷四方,路過此地時想起張公在,就來探望則個。張公以前點撥過在下的學業,還請君侯不要責怪。”
郡守府衙,尋常人等不經允許是不能進入的。許褚當然也不會小題大做責怪張允、朱桓,於是頗為老氣橫秋地說道:“年輕人多走走看看確實挺好。”
不僅朱桓,牽招與史路聽了這話也都覺得有些怪異。君侯您的貴庚好像也就二十幾吧……
朱桓笑了笑,拱手向眾人告辭,自去尋張允。
許褚將目光射到牽招、史路身上,史路連忙低頭,不敢跟許褚目光接觸;牽招不然,挺直腰板站在那兒,毫不心虛。
許褚將兩人神色收在眼底,突然道:“說吧,你們想做文職還是武職?”
許褚的直截了當,帶著異常蠻橫的意味——想回鄉是不可能了,現在給你們機會選仕,趕緊說唄。
牽招與史路相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