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蕭出言邀戰,楚天闊神色激動,立刻就應承下來,雖說對冷蕭神出鬼沒的身法有些忌憚,卻也不願放棄這大好的良機,若不然日後想要再有機會,就是難上加難了。
他當即衝上前去,忽然意識到這般迫不及待頗有些早有預謀的意思,不禁臉上有些掛不住。不過此時也管不得這許多,成王敗寇,只要能勝過冷蕭,奪得宗主之位,一切都是小事。熬了這麼多年,總算等到了這一刻。
張翠花冷眼瞧著楚天闊,哼道:“面相刻薄,偽君子也,青痕宗倘若真的交到這種人手裡,前途堪憂。”
身旁,仇雁笙顯得有些漠不關心,隨口說道:“冷蕭師兄的實力遠在楚天闊之上,此戰應當十拿九穩。只是神羽門如今這般強勢,看來野心不小,不得不防。”
面對冷蕭,楚天闊沒有半句廢話,手中浮現一柄泛著深紅光澤的長劍,有如熔漿流淌。依氣勢看,雖然不及青謠劍,卻也邁入了五品之列,不知他從何處得了如此寶劍。
他嘴角掀起一絲譏笑,說道:“看來冷師弟這許多年修為還是不曾長進,終究是肉身被毀而影響了根基。要帶領青痕宗重鑄昔日輝煌,還是需要一個實力更強、更有潛力的人才好。”
“楚師兄可是想說,這個人是你?”冷蕭神色始終平淡。
卻見,楚天闊氣勢一散,竟有實嬰修為,不知何時,已然走到了冷蕭的前面。
冷蕭神色凝重三分,卻也僅此而已。不說他狂妄,有陰陽鬼、血砂、玉舟等助力,即便是宇文金拓,他也敢過上兩招。
只是陰陽鬼將人化作鬼物,屬實有些陰毒,為正道修士所不容,此戰他絕不會使用。
角兵綻放出湛湛青光,氣勢斂而不發,楚天闊手中的深紅長劍一經面對角兵,氣勢便弱了三分,有如兵卒見了將領、草民見了君王。
楚天闊眼中流露出幾分熾熱,咬牙切齒,心道:“這柄劍,早晚都是我的。”
青痕宗幾次被毀,如今也未能恢復盛況,腳下土地,依舊貧瘠。栽種不多久的嫩綠樹木,此刻也受不了如此威勢,不知敗落多少。
楚天闊率先出手,直刺冷蕭胸口。冷蕭身形不動,只抬手阻擋,輕易將深紅長劍隔了開去。
恕冷蕭想起陳年舊事,有些事情,他雖然不追究,卻不代表他已經遺忘。這個宗主之位,即便他不在乎,也絕不能交給楚天闊。
長劍橫掃交錯間,楚天闊竟然並未使用一招青痕宗劍法。師出同門,必然知根知底,知道劍法之中的所有長處和破綻。於是他打算出奇制勝。
冷蕭不知楚天闊用的是什麼劍法,卻也看得出這劍法極為高明,絕不在青痕宗劍法之下,不知是楚天闊自行領悟的還是令有境遇。
這劍法以飄逸靈動見長,與青痕宗劍法大同小異,倒也有幾處共通之處。冷蕭淡淡看了一眼,任憑楚天闊身形如鬼魅,只橫斜幾劍起疏影,於半空之上濺出幾朵血花。
楚天闊不為所動,依舊強忍傷勢,隱藏在暗中。速度之快,留下道道殘影,卻只叫人眼花繚亂,細看下,影子就散了,等閒之人根本看不出楚天闊形跡。
有人驚歎:“楚天闊果然不愧是青痕宗大師兄,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只怕謝長老在他手中也絕討不了好處!”
萬年虛影散了,一道紅光從冷蕭身側閃過,冷蕭一招白駒過隙,同紅光交錯穿行,駐足間,右臂上多了一道深可露骨的傷痕。
楚天闊也現出身形,傷在了腰間。
“冷蕭師弟,方才只是試探,師兄現在要認真了,你且小心。”
他誠懇地說了一句,而後斜裡持著長劍,瞬息之間粘出上百劍。冷蕭絲毫不讓,將每一道劍光都接下,微微喘著粗氣。
仇雁笙忽然認真了,看著楚天闊,呢喃道:“不經意間,楚天闊竟已有如此實力?情況有些不妙,冷師兄修為終究差上一籌。”
張翠花道:“冷蕭底牌幾多,輕易便可解決了楚天闊。”
仇雁笙只得苦笑道:“冷師兄肉身曾被毀,在資質上已經差了一籌,此戰必然不會以外物來取勝。”
他心中微微緊張起來,倘若冷蕭敗了,他自然不會讓楚天闊如意,必然也要上前一戰。只是如果連冷蕭也敗了,他獲勝的希望也不大。
看冷蕭連連被逼退,來客間已有不少人竊竊私語,一兩人或許聲音細若蚊蠅,人數一多,就顯得有些肆無忌憚了,完全未將冷蕭放在眼中,肆意編排,彷彿已經看到了冷蕭落敗的結局。
換作從前,這些小門小派又豈敢如此不知規矩?楚天闊和羅嘉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苦澀與惆悵。青痕宗,終究是落寞了!
“冷蕭師弟,你太弱,你絕不是我的對手!”
楚天闊面容稍稍扭曲,獰笑一聲:“你太弱了、太弱了、弱得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