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輕靈的長劍,在他手中變得大開大合,一往無前,純當作大刀來使用了,冷蕭一步失、步步失,始終落於下風。
他神色一凜,驀然彈出一指。楚天闊見狀,冷笑三聲,同樣也彈出一指。這一招仙術,早已成了人盡皆知的術法。
楚天闊修煉碎骨指時間尚短,不及冷蕭,再補上一劍,同樣將冷蕭的碎骨指給消匿了去。如此,冷蕭便再沒了堪用的手段。
仙術尚且不敵,其他招式便更無用了。
一瞬間,冷蕭從楚天闊臉上看出一絲陌生。他輕嘆,或許只是在這即將達成目標的一刻,露出了自己真正的面目吧。
無人見到,楚天闊眼底閃過一抹翠色幽光,如燎原之火。
剎那間,他長劍之上青紅交錯,猛然落在冷蕭喉間。冷蕭被震飛了出去,有一瞬間想要動用血砂,卻又放棄,心中有一絲頹廢的念頭,不過是一個宗主之位,放棄就放棄了。
他飛出百丈,險些落進了賓客之中。身上傷痕累累,卻也無大恙。楚天闊長劍一橫,笑道:“冷師弟,你輸了!”
他長劍指著冷蕭,一雙眼睛卻飄向了寒月,不無傲然。卻見,寒月已經朝冷蕭走了過去,臉上閃過擔憂。楚天闊的神色再次陰鬱起來。他恨不得一劍斬了冷蕭,此時也唯有作罷——至少,不得面對天下正道逞兇作惡。
時靈曦喊了一聲“師傅”,也急忙跑到冷蕭身邊。二人左右攙扶,冷蕭輕笑一聲,微微擺手,道了一聲無礙。
“你贏了。”他看了楚天闊一眼,說話間倒也坦然,卻也未曾想到楚天闊竟然成長到了如此地步。
神羽門中,有人嗤笑道:“方才也不知何人自不量力,還妄圖挑戰我們宗主。好在宗主宅心仁厚,不與小人一般見識。”
冷蕭眼神霍然落來,比那劍刃更要冷上三分。那弟子被冷蕭這一看,立刻閉了嘴,噤若寒蟬,不敢與冷蕭對視。卻聽冷蕭只淡漠道了一句:“那可要多謝宇文宗主大人不計小人過了。”
“此些小事,冷小友不必介懷。”宇文金拓眯眼輕笑。
仇雁笙輕嘆一聲,飛身而上。水中所持,正是青痕宗鎮宗之寶青謠劍。
楚天闊看了一眼,手指緊了三分,神色冷漠了三分,說道:“仇師弟,師兄讓你三招。”
仇雁笙冷笑道:“師兄說話氣都不順,還是先休息片刻,莫要落敗之後說我趁人之危。”
“休息?不費三分力氣,何必休息!”楚天闊話語平和,意味卻極衝,瞬息就衝到了仇雁笙面前,方才說的禮讓三招,也早丟到了九霄雲外。
二人過招個十百千,賓客看得眼花繚亂,讚歎不已,暗道青痕宗畢竟曾經輝煌,縱然落寞,依舊不可小覷。
仇雁笙一手青謠劍法,已有青劍真人三分火候,奈何修為不比楚天闊,幾次交鋒後依舊落敗。反觀楚天闊,身上並未增添幾道新傷。
冷蕭眼簾低垂,皺眉低語:“楚天闊的實力,提升的也太快了。”
如此進境,簡直比劍閣弟子融合了靈骨還要誇張。不過,楚天闊狼子野心,或許一直隱藏了修為。
隨著仇雁笙再次落敗,楚天闊在青痕宗內所籠絡的人開始低語,逐漸發展成對楚天闊的歡呼。他滿臉謙和,不知引來多少花季少女心中盪漾。
青痕宗年輕一輩中,元嬰修士寥寥無幾,餘下紅綃與南宮君婉彼此對視一眼,平靜無比,並未上前一試的意思。
寒月忽然從冷蕭身邊走出,飄然而上,冷冷望著楚天闊。
楚天闊皺眉說道:“月兒,你不是我的對手。”
寒月冰冷地掃了楚天闊一眼:“楚師兄,還請自重。至於是不是對手,不勞你費心。”
楚天闊強忍怒火,面上依舊和煦地瞧了冷蕭一眼,挑釁道:“冷師弟,當年不知留下多少傳說,怎麼如今淪落到要一個女子來替你出頭。”
冷蕭神色依舊平靜,淡淡道:“師兄不必激怒於我,誠然,我根基有損,修為已不如你。可也僅此而已。”
“我若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