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頹廢刀客之後,走來的第二人是一個黑麵大漢,坦胸露乳,膚色黑如焦炭,卻光滑得冒油光。
一塊塊肌肉隆起,一個他站在冷蕭面前,大抵有兩個半冷蕭那麼大。
他卻很謙遜,先抱拳行禮,語氣很尊重,說道:“我同樣沒有閣下想要的,但是閣下卻有我想要的。我的金錢也並不多,變賣了一些東西之後剛好湊足十金。”
冷蕭沒有開口,大漢繼續說道:“若金錢不夠,我不會來,可是金錢夠了,我就一定要試一試。”
此時,冷蕭才說道:“好。”
大漢道:“在下郎三海,江湖上沒有什麼名字,讓閣下見笑了,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
冷蕭道:“冷蕭。如今江湖上,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我的名字了,所以我與你,沒有什麼不同。”
郎三海道:“可是今日後江湖上一定滿是你的名字。”
冷蕭道:“如果你勝過我,你就可以名揚四海。”
郎三海憨笑道:“我也這樣想。”
“請吧。”冷蕭說道。
郎三海並不用兵器,只是在雙手纏了兩層布,握緊了拳頭道:“得罪!”
他話音剛落,便兩腳左右一分,一拳打了出去。拳風之強,讓幾丈之內的看客髮絲衣襟都飄飛了起來。
冷蕭劍未出鞘,只是橫起一擋。他紋絲未動,一張桌子卻已被震的四分五裂。
他站起,坐下的椅子瞬息化作齏粉。
“好拳法,今日不論勝敗,江湖上都會有你的名字。”
郎三海摸了摸頭髮:“失敗的名聲並不好,隨意我想贏。”
他立時又揮出第二拳,倘若第一拳只是試探,那麼這第二拳就真正用了全力。
冷蕭的劍依舊沒有出鞘,因為他不想傷了這樣一雙拳頭,不想廢了這樣一個拳師。
他的劍鞘打在郎三海手肘,郎三海一拳所有的力道就失了,整條胳膊都軟了下去。
他臉色一變,冷蕭一劍已經抵在他的頸上。
“你是拳法不錯,卻招招按照拳譜來,按部就班是好事,終究少了一些思考與變化,缺少變化,就意味著破綻百出。”
郎三海思索一陣,抱拳道:“多謝閣下指點,我實在慚愧,學藝不精卻還來丟人現眼,蒙閣下大量,告辭!”
郎三海徑自離開,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橫衝直撞,也不看路,一雙眼睛裡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他離開後,又是走出三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謙遜做“請”的手勢,一時無人上前,反倒被一個素衣青年搶了先。
素衣青年眼神傲氣,直走到冷蕭面前,才帶了些恭敬,他說道:“前輩武功絕頂,江湖上再找不出幾人,家父也絕不是前輩對手,晚輩自知不敵,卻要向前輩討教兩招,望前輩賜教。”
即便真正珍藏有什麼稀世藥方、藥典的人,也要好好考慮一番換與不換。所以他並不著急,眼下不過只是為了打發時間。
他已不記得有多久不像這樣熱鬧過了,心裡覺得有些煩,又覺得有些有趣。或許人總是矛盾的。
這素衣青年是來尋他的,擺下十金,他卻分不到一兩銀子,全叫一夜樓賺得盆滿缽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