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過後,說不得要叫樓心月請一頓好酒菜。
素衣青年的劍法稍顯笨拙,卻已初露鋒芒,假以時日,想必也能成為一個名動一方的劍客。
冷蕭心中忽然有些慨嘆,天下從不缺有才華有天賦的人,可能夠走到最後的沒有幾個。
這條路很窄,窄到容不下幾個人。有的人選擇讓路,一往無前的,終究有人要淪為鋪路的泥磚。
一連幾日過去,依舊沒有人真正拿出東西交換,來人初時被冷蕭的實力震驚,而後得知冷蕭並不殺人,便一個個膽大了起來,紛紛抱著討教、試探的念頭,輪番上來。
每日大抵有數十近百人前來討教,便是鐵人,這般無休也要倒下了,可冷蕭彷彿比鐵人還要堅強,依舊還是老樣子。
他偶爾才抿上一口茶,他說過不會出第二劍,但凡能讓他出劍的,的確沒有能夠讓他出第二劍的人。
而大多數的人,甚至連讓他出劍的本事都沒有。
漸漸的,此局就已變了味,來人不再以奪取寶圖為目的,而是當做了一場試煉,年輕人則努力逼他出劍,彷彿能讓他出劍就是一種肯定,一種榮譽。
而一些小有名聲的人,則紛紛想逼出他的第二劍。
而冷蕭就像一片深海,深不見底,從沒有人能逼出他的第二劍。
若是這一夜樓還有一個能擋住他認真一劍的人,只有一夜樓樓主,樓心月。
冷蕭求藥換圖的局,漸漸變成試煉之後,一直半月,才走來一個老翁。老翁形容樸素,彷彿尋常農家老漢,輕功卻極高,前一刻還在樓梯口,後一刻已經站在了冷蕭面前。
他一動,便讓兩個還在爭執先來後到的年輕人同時住了嘴。
冷蕭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絕不是來打架的。老翁從懷中摸出一本粗製本,隨手丟在桌上。本子上的線頭還露著,縫得極為隨意。
冷蕭看了兩眼,眼中便冒出了亮光,連聲稱讚:“好,好藥典。此書值得流傳百世,換寶圖自然不成問題,不過裡面並沒有我想要的。”
老翁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有病人,病得很重。”
“是的。”
老翁又道:“你已看遍郎中,踏遍雲巔池,也沒有找到方法。”
冷蕭道:“是的。”
老翁笑了,說道:“世上能夠滿足你的,大抵沒有幾人了。”
冷蕭也笑道:“所以才要拿寶圖來換。”
老翁問道:“你的武功我已聽說過,要想奪得全部紫銅鑰,並非難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你甘願捨棄六處寶藏呢?”
“深愛的人。”
老翁點頭:“可否讓老朽看一看?行醫講究望聞問切,或許老朽能有一點辦法。”
“也好。”
冷蕭側身,露出身後的時靈曦。多數人此時才注意到,他身後一直坐著這樣一個女子。或者是他太醒目,自始至終都吸引了人全部的目光。
老翁訝異,顯然就連他,也是才剛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