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冷蕭淡漠相譏,楚天闊神色陰寒無比,卻不能發作,只能隱忍。畢竟在眾人之前,不能留下一個極壞的印象。
而此時,寒月已經縱身一躍,站在了楚天闊身前。
紅綃容顏本就極美,穿著更是大膽惹火,舉止嫵媚動人,此刻玉手輕舉,放在唇邊替寒月鼓勁:“寒月師姐,且叫這些男人好好瞧瞧我等女子的實力!”
一剎那的風情,不知道讓多少風華正茂的青年神魂顛倒,只怕今日之後,無數個日夜都要茶飯不思了。
楚天闊眼神波盪了一下,冷蕭眉頭微皺,心中不知為何有些壓抑。另一邊,宇文金拓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結局,自飲自酌,未曾過多注意戰鬥。
寒月修為雖然不弱,劍法也精妙絕倫,卻也絕非楚天闊對手。幾番交戰,終究奈何不得楚天闊。
楚天闊揮劍一橫,抵擋攻勢,誠懇道:“寒月師妹,這麼多年,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
寒月攻勢不減,只是無比平靜的說道:“楚師兄之情,恕我無福消受。我早已心繫他人,還望楚師兄自己珍重。”
這一句話,不啻火上澆油,楚天闊氣息亂了三分,一時倒讓寒月佔了幾招先機,在楚天闊肩頭、腰側留下幾道淺淺傷痕。
楚天闊壓低嗓音,頗有些悽苦地嘶吼著:“冷蕭有什麼好、他有什麼好!他肉身被毀,根基斷絕,即便曾經走過踏仙橋又如何?曾經輝煌,早已與他無關,現在,他不過是個修為進境緩慢甚至可能一輩子無法突破的廢人!”
正因有此想法,所以即便方才被冷蕭出言羞辱也不曾過於激動,很快就平復。在他看來,冷蕭不過是借住了一些外物,假以時日,他定可突破分神,將冷蕭戲弄於股掌之間。
他聲音很輕,除了寒月之外,不虞擔心會被其他人聽見。不知情的人,還當他們在說什麼悄悄話。
寒月忽然有些激動,怒喝一聲:“住口!”攻勢愈發迅猛。
南宮君婉詫異道:“寒月師姐素來性格清冷,楚天闊究竟說了什麼,能讓她如此動怒?”
旁邊,紅綃看了冷蕭一眼,嘴角掀起一抹弧度:“誰知道呢?”
“你為了他,如此動怒,如此付出,名知不敵,也要與我來打這一場。可他呢,他將你當做什麼?他根本就沒有將你放在心上過!”楚天闊面部肌肉有些僵硬,看起來稍顯不自然,卻依舊壓抑著,擺著一個生硬的笑容。
寒月沉默不語,她本是一個寡言的人,此刻也不願多說,心中卻想起了與冷蕭的一幕幕。試煉之地,東海獅島,劍閣試煉,無比兇險的地方,竟也成了腦海裡無比珍貴的東西了。
她嘴角不禁泛起甜甜的笑意,正落在楚天闊眼中。楚天闊心中湧起無邊怒火,似有一隻兇獸在咆哮,一劍在寒月手腕留下一道傷痕,寒月倒飛出去,長劍離手。
他沒有半分停手的意思,反而欺身而上,劍鋒直指寒月眉心。
寒月紅唇微張,睫毛輕輕顫抖著,目光始終平靜。
冷蕭雙目一凝,手心浮現出一個玉舟,身形瞬息之間已經擋在寒月身前,面容猙獰了三分,用盡一身靈氣,盡數凝聚在角兵之上。
這柄靛青色長劍,發出一聲響亮劍鳴,十里可聞。劍光燦燦,敢與日月爭輝。不知多少宗主、長老之流霍然起身,心中震駭,便連宇文金拓,也移過目光,眼神熾熱:“好劍。”
只見一道青光閃過,楚天闊手中的深紅長劍竟在中部斜斜斷了去,胸口的衣衫被劍氣所傷,鮮血淋漓。
他慘叫一聲:“我的劍!”
楚天闊神色一時晦暗無比,實在無法想象,堂堂五品靈寶,方才任何一個宗門都是鎮宗之寶的級別,卻被冷蕭一劍斬斷。
此刻,他忽然有些相信冷蕭能夠輕易殺他。面對泱泱賓客,他不能露怯,反正此前已經擊敗冷蕭,宗主之位已經是他的。
他看向寒月,眼神之中滿是歉意,真誠地說道:“寒月師妹,方才師兄出手沒個輕重,還請師妹萬莫怪罪!好在及時收了九成力,又有冷蕭師弟稍作攔阻,這才沒有釀下大錯。”
另一邊,羅嘉眼神凌厲,臉色並不好看。楚天闊這套說辭哄騙常人尚可,以羅嘉的修為與眼力,自然能夠看出楚天闊根本沒有半分留手。那一劍若落下,寒月十死無生。不是他不想阻止,而是以他的修為,也擋不住這樣的一劍。再看楚天闊,位置動了七丈,比冷蕭還是慢了一步,看來在鬼頭陀手下所受的傷勢還遠遠沒有痊癒。
冷蕭的身子有些輕,寒月連忙攙扶,卻見冷蕭嘴角滑下一絲血跡,緩緩滴落。
“月兒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