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鋪老闆見冷蕭一身血腥氣,那衣裳分明是才換上,這時又打聽劍閣弟子蹤跡,想必是要鬧事!
他雖人微言輕,雖力不從心,雖垂垂老矣,可他亦是這江溪城一份子,怎能對此置之不理,乃至為虎作倀?
冷蕭見那茶鋪老闆一瞬間面上神情精彩萬分,不停變幻,便知他心中定是有鬼,不由神色一冷,也不出聲,只是冷冷望著他。
茶鋪老闆被冷蕭這麼一盯,頓時心虛起來,好似終於下定決心一般,霍然抬頭看著冷蕭,目光堅毅,抬起一指猛然指向門外!
“就……就在那家客棧裡,他胸口紋著個金色小劍,不會有假!”
冷蕭隨手丟下一片靈晶碎屑,道了聲謝,便出了茶鋪。
茶鋪老闆望著冷蕭背影,長長吐出一口氣,口中喃喃自語:“老了,老了……”
“金福客棧。”
冷蕭走進客棧,猶豫了一下,又去買了一頂帷帽,開了一間房先洗了洗身上血腥之氣,省的氣味刺鼻。
腹部那一道口子已經結痂,都是皮肉傷,倒也無礙。
繼而他就坐在一樓角落點了幾道菜,一坐便是一天。
直到傍晚,果真等到一個劍閣弟子現身,冷蕭眼睛微微眯起,心中一驚。
卻見那人根本不是張天有,且修為在他之上,想必應是金丹修士。
冷蕭只看了一眼,便立刻低頭。只見那劍閣弟子點了幾個小菜,便直接上樓了。
不多時,小二將端著一個木質托盤便要送上樓,身子卻忽然被人拉了一下,頓時對著冷蕭叫喚了一聲:“哎喲這位爺,你可當心著點兒,莫叫小的髒了爺的衣服!”
冷蕭隨手給小二塞了一小片靈晶,笑了兩聲:“不勞小二哥了,這菜便由我來給張兄送去!”
“這……”小二遲疑了一霎,見冷蕭一口便叫出那劍閣弟子姓名,又瞅了瞅手心裡的靈晶,眉頭霍然舒展。
他手指緊了緊,極為熟練的將靈晶揣好,謙卑道:“爺請便,小的告退……”
冷蕭找到地字二號房,敲了敲門。
“何人?”
“客官,小的給你送菜來了!”冷蕭緊了緊嗓子,擠出一個略微尖銳的聲音。
卻聽那劍閣弟子毫無忌諱,隨口便道:“進來!”
冷蕭頓時推門而入,那劍閣弟子盤膝修煉,根本未曾看他一眼,只是漠然道了一句:“放桌子上吧。”
冷蕭放下菜盤,有意無意在房中掃了一眼,躬身退去。
卻見那房間雖是挺寬敞,可也就一張床一副桌椅,零零散散幾件擺設,根本沒有藏人之地,尤其是那床單極為整齊,並未拖地,床下亦是無人。
“看來白依依不在此地!”冷蕭微微皺眉,心中便是如同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事態。
如此一來,白白等了一天!
本以為白依依在那劍閣弟子手中,那暫時不會有危險,可若不在那劍閣弟子手中……
冷蕭輾轉又回到了茶鋪,那茶鋪老闆正在收拾桌子,見有客來,帶著滿臉笑容回頭,卻又瞬息僵在了臉上。
冷蕭雖是戴了個帷帽,可是這身形、氣質亦是被這茶鋪老闆一眼便認了出來。
“這……這位客爺,你……”
不等他說完,冷蕭心中早已急切不已,直接發問:“今日可還有劍閣弟子進城?”
那茶鋪老闆頓時將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連聲道:“沒了,那個劍閣弟子一直在客棧之中,並未出來過,也未見有別的劍閣弟子……”
冷蕭目光一閃,咄咄逼人:“你知道不止一個劍閣弟子?”
茶鋪老闆神色一滯,卻又連忙道:“老朽這二日倒是見了兩個劍閣弟子,還有沒有別的老朽就不知道了!”
得了訊息,冷蕭二話不說便出了城去,據茶鋪老闆所見,張天有定然還未歸來,或許白依依就在那張天有手中。
“原來如此。侯雲寶定然是聽命於那個金丹境的劍閣弟子,張天有抓我心切,定然是想靠白依依來引我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