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城北荒山之內。
冷蕭兩眼無光,眼前一片黑暗,身上衣服早已被草木枝葉剮的破碎不堪,身上傳來陣陣刺痛。
此時他不免有些懷念起黃鳥族的藥物,雖然只是些普通草藥調製而成,可是止血卻頗為有效
約莫跌跌撞撞跑了小半個時辰,冷蕭突然腳下一空,驀然朝一個洞中掉了下去!
索性這洞並不深,底部也沒有什麼尖銳之物。冷蕭面色一白,歪頭便昏死了過去。
侯雲寶從身旁一個漢子手裡奪過一根火把,走上前一看,一個男子倒在地上,七孔流血,抽搐不止。
男子手中還死死捏著一把匕首,匕首已經被鮮血浸染的通紅。
見狀,侯雲寶立刻俯身探出兩根手指按在那男子頭上,指間隱有靈氣波動。兩息之後,他鬆了一口氣,大喝一聲:“你們兩個,把他抬回去治療!其他兄弟,隨我將這小子找出來,不管他是誰,先把他腦袋剁下來再論其他!”
“是!”
所有人低吼一聲,氣勢十足。
侯雲寶手中捏著那把匕首,眼睛直勾勾落在地面上,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啐了一口:“隨著血跡走!這小子被捅了一刀,跑不遠!”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蕭眉頭一皺,霍然睜開雙眼,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整個人好似快死了一般。
然而他依舊勉力抬起左手在懷中摸索著,摸出一枚桃花丹,一把塞進嘴裡。
“大哥,血跡到這裡便沒了,下面好像有個洞!”一個漢子手中持著已經熄滅的火把在洞口上來回清理了兩下,撥開了一片藤狀草葉。
下方果然有一個大洞!
侯雲寶目光一閃,二話不說便跳了下去,身後又跟上了兩個馬賊,其他人卻是都在外邊守著。
洞內一片漆黑,可在漸漸明亮的天色映照之下,侯雲寶還是依稀看見地面上一大灘的血跡,卻不見人影。
這個洞也不大,側面並不深,不知是如何形成,卻無什麼藏身之處,一目瞭然。
三人在洞中已是十分擁擠,那兩個跟隨侯雲寶跳下之人便先爬了上去。侯雲寶正要跟上,忽然鼻子微微翕動,一絲濃稠的血腥之氣頓時被他收入鼻中,侯雲寶輕輕吐出一口氣,渾身靈氣悄然提了起來,霍然抬頭!
距此山洞不過幾丈之外,一處地面忽然拱起,繼而瞬息鑽出一個腦袋!
冷蕭面色蒼白,緊緊咬著牙關,上半身不著寸縷,身上滿是細密傷口,腹部一個猙獰血洞。
見所有馬賊目光都被那坑洞所吸引,冷蕭匍匐前進,藉著此地小丘起伏,悄然從馬賊側面繞了過去。
他屏住呼吸,肌肉緊緊繃住,唯恐發出一絲聲音,然而肌肉越是繃緊,傷口便越是要撕裂一般,疼痛如浪潮般襲來。
距離稍稍拉開了一些,冷蕭腳步驟然加快,迅速離開了此地。身上其他傷口倒也無礙,唯獨腹部那個傷口此刻又崩裂開來,淌出鮮血。
然而冷蕭卻顧不得這許多,腳步飛快,一刻不停。
與此同時,侯雲寶探頭而望,卻見頭頂好似伏著什麼東西,立刻一伸手將那東西扯了下來,卻見只是一件血衣。
而那血衣之上,竟還有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那些馬賊見侯雲寶久久還未上來,不由詫異,正一個個探頭探腦往下張望之時,忽然聽見側面幾丈之外傳來一聲怒喝,頓時一個個嚇得身子一縮。
“大哥……你怎麼從哪兒出來了?”
侯雲寶面色不善,頓時怒罵一聲,一把將手中血衣狠狠甩在地上,忽然神色一動,抬手在腳邊捻起幾粒泥土。
“血液還沒幹,人是剛跑的!這都看不住,老子要你們何用!”
聽侯雲寶一聲怒喝,這數十人頓時心驚膽戰,同時又怒不可遏。
冷蕭呼吸短促,一旦胸膛起伏過大,便要牽扯到傷口。
他很快回到山腳,此刻天已矇矇亮,下山輕車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