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這眾多在今晚註定要死去的人之一。
胥青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回答,“只要你做的好,你的家人自然無虞。”
“你,最好,記得你說過的話。”他的聲音在顫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狠狠的喘息著,佝僂著身軀看著禾匡顏還是忍不住笑了。他還想再說什麼而之時,禾匡顏卻猛地看向了他!
俊美的男人緩緩抬頭,終於分給了他一絲視線。男人額前凌亂的碎髮下,眉梢深邃又平靜,可眼底猩紅的狂戾暗湧這駭浪,深凝出吞噬人的空洞,延著絲絲死氣。
他感覺到了更為恐怖的氣息,讓他忍不住下意識避開這雙極黑的瞳孔,只是一個照面心中殘留下的只有懼怕!這,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他本以為他已經徹底的忍受了這世上的所有痛苦,直到他看到了他的雙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那眼中又封印著如何的痛苦?只是一眼,他便確定他才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人。他們,他們到底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啊。他的心裡滿是懼意。忍不住想到一路看到的場景,不由的更加毛骨悚然。
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想出這等方法卻折磨於人?
和這樣的人鬥,究竟有什麼樣的勝算?
所以,在看到那些被狠狠砍斷已經看不出形狀的黑狼屍體,他知道,他們最後的計劃也失敗了。這便是黑狼族最後的力量,可是這些殘破的屍體昭示著他們計劃最後的結局,他們沒有勝算。所以,他最終還是選擇妥協。就像是他說的,他不會放過他們一族的,那麼,就算他不如此做,那其他人的下場也都是如此,他實在是無法再看到那樣的場景。他的婧兒,他的敬兒,走吧,走的遠遠的,只有這樣才可以忘掉這裡的一切,可以真正好好的活。是父親不好,從剛開始的一念之差到如今步步行錯,如今的後果,呵,真是可笑。
呵,他悲涼的一笑,你一定想不到整座地下之城裡最多的那些人,不是想著如何掙脫,如何報仇雪恨的人,更多的是在哀求著痛快一死,不願再遭受永無天日的折磨的可憐蟲。
如同這一次,即便知道是要來送死,卻又那麼多人跪在地上祈求再來此。
真是諷刺。
都是,報應啊。
他不再想了,既然決定,他便做出了選擇,可是他還是忍不住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反悔嗎?”
“你並沒有你想象的重要。”這次,竟然是禾匡顏主動開了口。他的目光淡淡的望向一處,壓低了嗓音讓人聽不出他原本的聲音,只是那聲音卻是極冷極寒。
“認準你,不過是聽你祈求哀嚎的最為慘烈,這麼說,你還想再回去?那可有的是辦法。”這次是胥青冷哼一聲接話道。
果然對方聽胥青這麼說,頓時不再多言,只是忍不住的嗤笑卻不敢再看禾匡顏一眼,最終只是諷刺一笑放棄了所有掙扎。他最後的念頭便是,真可憐,原來妖王才是最大的可憐蟲,既然面對那麼多人的痛苦都可以面不改色,那便說明他所經歷的,比這些更為深刻。想著自己的敵人曾經遭受比他更慘無人道的痛苦,他便忍不住暢快!苦苦苦,有誰不苦呢!禾匡顏,妖王?他看是天底下最可憐的可憐蟲,哈哈哈哈!暢快,暢快,死便死,也許活著對這位妖王來說,才是更大的折磨,如此,他還怕什麼呢?暢快,暢快!
胥青說完便不再看這位僵硬的豺狼首領,更不理會他到底在笑什麼。對於他們這些人,既然已經如此大膽的謀劃,那麼便會保證每一個步驟的順利進行。
豺狼黑狼餘部不忍其罪,在眾人進行典禮儀式的最後趁著眾人靈力低微之時,從周邊弱勢種族鎮守之路精簡人數攻進大殿,更要在最後儀式上破壞天狼之威,企圖威脅眾位首領,計劃破敗,無法逃脫的人陷入癲狂瘋狂屠殺眾人,之後遭新任妖王發覺與之對抗,全數覆滅,留下滿地豺狼族和黑狼族的屍體。自然,也是有活人在的,不過這些活人才是真正坐實其罪的關鍵。
無論如何結果,對禾匡顏來說,都不算差。畢竟找一個要合理殺他們的機會,實在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