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消失了許久的胥青。
“都準備妥當,只是屬下還是有些擔心……”
胥青皺了皺眉,還是說道,“他們那些人,並不是好打發的人,僅僅如此會不會有些刻意。”
“那又如何?”對於他的擔心,禾匡顏只是冷冷制之。
“你以為他們能將主意打到我的身上?”禾匡顏冷笑。
胥青沉默。雖然這一切的部署安排,都十分精細。但是就是在於太過順理成章才會讓人起疑心。
遺落的毛髮,殘留的氣味,未遂的殺人,滿地的屍體,和周邊死去的一大堆守衛性命。
最終將矛頭指向殘狼和黑狼族的殘餘。如果那些人足夠清醒,便可知道能有如此之勢的除了新王,再沒人能夠做的如此迅速、準確的知道這裡所有的部署,計劃這所有的一切。可偏偏這些人可以懷疑任何人,卻無法懷疑最有嫌疑新登位的王,這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是最高潔傲岸的生物,是在錡的宮殿中帶領所有人頌歌讚頌的天狼,怎會用如此陰毒的手段陷害於人,為此假惺惺的戲耍做戲於人,為此甚至不惜舍掉身邊大半的親信,讓他們平白無故矇在鼓裡受傷和死亡。
沒人能夠相信天狼會做這種事,所以他們之間最壞的結果就是無數種族彼此懷疑指責罷了。也許,這正是他所需要的。
平白無故讓無數族類內訌,又讓他們失去大半精銳。
胥青感覺有些寒冷,可是他卻生生的壓下了這些情緒。
“我說過了,我要的從來不是他們信或者不信,我要的,只是讓他們嚐嚐同樣的滋味,我要的是從此那兩族真正在整個大陸上毫無出路,他們,他們的後人,他們全族的人只能肆意躲藏,任人宰割,永生永世只能被迫壓制自己的修為靈力,真正的做一隻愚蠢的未開化的生物。”
“我相信,這種將原本高高在上甚至曾登頂王位的豺狼和黑狼踩在腳下的機會,他們不會錯過。”
畢竟,以前,他們不是做的無比的好嗎?
禾匡顏平靜的說著,極黑的瞳孔煞那間燃氣焚焚的火簇,更深處迸發出一股盡是通暢的情緒,灼灼的燃燒著他的整個身體。
這個機會,他到底等了多久呢。將這些虛偽的人都能順理成章的聚集一處,這種機會,可是不多呢。這幾天每每在帶領他們最那般崇敬的儀式,他看著頭頂那他從小仰望著的,想要成為的錡,心中卻盡是諷刺。
他早就沒有信仰了。
他早已墮入無盡的黑暗之中。無人救贖,只想把這個世界也拖入地獄,讓所有人,讓那些嘴上風輕雲淡說著無關痛癢的話的眾人,狠狠嘗一嘗自己當初的滋味。
這,他們親自釀成的毒酒,不能只由他一人品嚐。
他的眸又冷了一些,精緻如玉的五關在黯淡的光線下顯出一種詭異的蒼白,他輕輕勾了勾嘴角,不再說話。
胥青的頭越發的低。
身後的人群中開始出現輕微茲拉的鐵鏈叮叮之聲,隨著人群的分開,一人緩慢的走向胥青,一邊走他身上的鐵鏈一邊脫落,最後緩慢的走到二人的身前。
他的身形異常的高大,可是本該魁梧的身形此時卻形容枯槁,消瘦的不像話。他緩緩抬頭,臉上有著異常明顯的半妖化形,臉部四周都是要褪未褪的褐色長毛,他的一雙眼睛更是如同垂暮的老人,眼部周圍深深凹陷著,如死水一般沉寂的雙眼卻在看到禾匡顏其人之時,眼中掩飾不住的情緒猛地爆發,他嗤了一聲,忍不住譏諷,“妖王,真真是好手段。”
胥青的臉色陰沉下來,呵斥著來人,“管好你的嘴巴,再說些不必要的話,你知道下場的。”
對胥青的恐嚇他只是諷刺的勾了勾唇角,依然直直的盯著隱身於黑暗之中的禾匡顏,想要活生生的用眼神活颳了對方一般,狠毒而決裂。
他冷哼一聲,“下場,不過是那些手段罷了。我沒想到的,只是你們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胥青沒有接話,只是道,“條件你已經接受,這一切結束後,你的死亡可以換取你所有親族的命。”
他的臉猛地一僵,狠狠盯著禾匡顏的目光一抖,嘴唇不自覺的顫抖著,拳頭狠狠的緊握……
胥青:“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既然你也算是豺狼族的首領之一,便知道天狼一族是絕不會放過你們一族,你們豺狼一族在妖族已然如此名聲,如此再加一條罪責那又如何。你應該慶幸你有選擇,答應了條件,起碼你的親人還能存活,其他人可沒這麼好運了。如果我所記不錯,你似乎有一個孩子剛剛出生。”
似乎?那豺狼族的首領忍不住笑了出聲,目光盡是說不出的悲涼。
他抬頭再次注視著禾匡顏的身影,狠狠盯著,似乎想要挖出對方的心,看看究竟是怎樣堅硬的一顆石頭,才會將所有人都逼到如此地步!真真是有手段,他不得不承認,禾匡顏對如何刺激人心,的確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