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歡喜,只需要一個人付出性命就好。而這個人,殺了很多人,心冰冷堅硬,自己更是早已成為了行屍走肉。對他來說,王位才是他最大的束縛,也是他一生悲劇的源頭。
就這樣結束,也沒什麼不好。
明明,這才是好的不是嗎?可是為什麼,當禾匡顏緊緊握過來的時候,蘇夏卻忍不住在想,一會就好,再一會就好,讓他們再這樣靜靜待一會就好,如果,如果禾匡顏不會死,如果她可以改變點什麼,她可以從頭到尾都能一直這樣陪著他,該多好啊……
禾匡顏的手今天格外的灼熱,反而是蘇夏冰冷的手散發著一陣陣寒氣。但即使這樣,禾匡顏卻也絲毫不嫌棄,只是緊緊的握著她,一點點讓她的手染上他的溫度。
蘇夏近乎痴迷的看著前面那個寬大的背影,隨著他一路走來,周圍始終是一片漆黑的顏色,只有洞壁兩旁猙獰的畫像散發出點點的幽光。
在一片黑暗之中,只要面前這個男人的身形格外清晰,不管前路如何,他始終拉著她的手,為他擋住了大部分侵襲的寒冷,將她牢牢的擋在身後,牽著她,在黑暗之中前進。
二人誰都沒有說話。
蘇夏就這樣被禾匡顏牽著走動,不知過了多久,蘇夏才感受到了‘人’的氣息,隨著二人走動間周圍好像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越走就越是灼熱的溫度,各種各樣的氣息,各種各樣的威壓讓蘇夏覺得十分難耐,身體的血液在沸騰著,忍不住的想要屈服。
面前的男人腳步未停,默不作聲的將她護在身後,靈力流轉期間,她被妖王牢牢的護在身後,任何威壓惡意都無法侵蝕蘇夏。
蘇夏的眼睛有些模糊,根本看不清東西,只是感覺他們好像在兩排並行的‘人’中間穿行著,隨著他們的走動,周圍便越發的喧鬧,直到最後蘇夏能感覺到的氣息越發的嘈雜,那些‘人’泛著幽光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像是無數泛著惡意的鬼火正冷冷的注視著她,冰冷又猙獰。
蘇夏的腳步未停,甚至已經學會忍受著越來越甚的黑暗。她本以為這黑暗是永無止境的,可煞那間,一串從天而起的火光從地面而起,照射整個空中。
火光瞬間從各個角落泛起,讓蘇夏剛才習慣黑暗的眼睛感受到一陣刺痛,可是下一刻,她卻忍不住長大了嘴巴驚歎。
他們就站在那些百獸中央,那些人或是冷漠,不屑,或是好奇,或是欽佩,各種各樣的目光在二人身上盤旋著。同時隨著那道沖天火光的亮起,蘇夏也真正看清了他們在什麼地方!
隨著火光漫天,整個場中的景象被點亮,蘇夏這才真正看到了此地的原貌。被眼前的景象所驚愕,蘇夏卻也根本顧不上許多了。隨著火光直衝而上,蘇夏這才看到了這裡最大的——錡。
原來內裡的整個牆壁之上,都是這副沖天的畫作!它的身形之大佔據了整片高牆,從周圍的牆壁到眾人的頭頂之上,在這片半圓形的結構院圍之上,都佔據的是錡的雕畫。整片圖案用鮮豔的紅和暗銀色的白交織著,錡身上凌冽的長毛隨風而動,前肢高高揚起,翅膀盡情的舒展,顯得比它本就龐大的身形更加吸人。
雕刻圖畫種的它高傲的仰著頭顱,周圍盡是烈火的圖案,在整片的紅中只有它的姿態格外的鮮明。金色的羽翎在空中飛灑,它的翅膀也是極為的美,炫麗的金紅色翅膀,宛如從熊熊烈火中涅槃而生,張揚著想要撕裂一切。
蘇夏從未看過如此震撼的圖案。
錡的頭顱高揚著,巨大的眼睛是一片金紅顏色,不同於以往蘇夏見過的‘與天而爭’之圖,這副圖給人的感覺像是它在高空中高高的俯視著你,帶著從天而降的漫天烈火,帶著高揚不可一世的傲氣,要狠狠壓碾於你。如此巨大的生物,誰人在它的面前,都只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蘇夏忍不住想後退,不想直視它的雙眼,可是腳卻像生了根一般只能牢牢的定在原地。
“蘇夏?”禾匡顏小聲的喚她。
蘇夏這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感覺禾匡顏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她慌忙去看他,背後卻不經意的溼了大半。
大厲害了,只是一幅畫便給人一種絕對的壓迫感,讓蘇夏不由的想要跪倒,不由的想要奉上自己的所有。
禾匡顏對著蘇夏略微一點頭,見蘇夏回過神來便也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