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速極快,說完了拉著禾匡顏就要走,落腳的那一刻一股脆生生的聲音響起,蘇夏愣了一下,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只見一個被她一腳踩碎的頭骨就那樣躺在她的腳下,那兩個空洞的眼洞就那樣‘直勾勾’的衝著蘇夏的方向,像是在訴說著什麼愁緒。
蘇夏愣了一下,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寒顫,只是轉瞬只見那個碎裂的頭骨就變成了一團殘雜,輕飄飄的落歸塵土,再不復蹤影。可是那股寒意卻在蘇夏的心中,經久不散,蘇夏的渾身都僵硬了,原本激動的體溫一點點的下降,轉瞬之間她的渾身都變得冰冷徹骨。她原本正拉著禾匡顏的手,想要帶著他走出這片地方,而如今卻下意識停止了腳步,身後的禾匡顏卻依然沒有任何催促的意思,只是靜靜的等待著蘇夏的反應。
蘇夏很想就這麼不管不顧的拉著禾匡顏走開,再也不回頭,再也不理會這些凡塵俗世,可是直到最後蘇夏的腳就好像生了根一般動彈不得,連帶著她整個人也硬生生的定在了原地,無法移動一步。
她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宛如放慢了動作,她的轉身十分的緩慢,直到面對著身後的男人的時候,她想要下意識的想擺出一幅柔和的面容,卻也是不能了。
她有些僵硬的開口,帶著難以掩飾的脆弱,“你,做的?”
儘管只是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但是對於二人來說並不算十分複雜。只是簡單的幾個字,二人之間重逢的激動與溫馨便蕩然無存。
禾匡顏的臉色沉了沉,還未等禾匡顏回應,蘇夏便率先低下了頭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她不想知道答案,一點也不想,只要找到了他,那,許多,她就再也不想顧忌了。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蘇夏微微吐出了一口氣,她現在不想再理會這些複雜,她一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討論這些。她也怕,聽到那個答案。還不如,此刻不知道的好。
她努力的勾了勾嘴角,儘量放緩了音調,讓自己恢復自然,“哎呀,我都累了,阿禾,不然我們……”
蘇夏的話還未說完,禾匡顏便不由分說的抬起了蘇夏的下巴。
一雙大手牢牢的禁錮著蘇夏的下巴,禾匡顏勢必要讓她將所有的表情都牢牢的展示在他的眼中,不有得分毫的躲藏與閃避。他直視著她的面容,肌膚泛著骨瓷蒼白的白,沉下的面容之上更是攝出迫人的寒意。
“看著我。”他不由分說的說道,話語之中盡是不容拒絕的壓迫。
蘇夏就只能這樣被他高抬起了下巴,整個人的狀態表情如同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無從躲藏,只能將自己的所有都一一暴露在他的面前。
她避無可避,整個人的表情,心思完全的暴露在他的面前,他離著她很近,蘇夏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冰冷的呼吸一下下的打在她的臉上。
蘇夏閃過一絲不自然,對禾匡顏這樣的行為有些難堪。他卻不容許她逃避,她的心思便完全的暴露在他的面前,臉上的害羞,逃避,痛苦,不解都一一的讓禾匡顏看了個清楚。
“放開我。”蘇夏虛弱的說道,左右擺了擺頭,想要擺脫下巴處的那一雙大手。可惜,禾匡顏只是更加握緊了她的下巴,逼迫著她不得不抬頭。
“你在,怪我?”禾匡顏不加掩飾的直接問出口,是肯定,而不是疑問。
“我……”蘇夏一時語塞。怪他,不可能的,她是永遠也不會怪他的。可是,可是,如若這些真的是他做的,那麼自己當著就沒有一絲怨懟嗎?不可能的,任憑誰無端在這地獄一般的地方呆了如此之久,看見那麼多殘忍非人的行為,還差點別殺掉之後,都不會只說一句‘沒關係’而將一切都輕飄飄的呆過。
可是,如若背後那個人是禾匡顏,是,那是阿禾啊,她又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