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蘇夏的意識忽而串接,腦海中浮現許多畫面,是那幾個羽族對她幾乎詭異的態度,是禾匡顏奇怪的突然問他們自己身份的事。
一定有什麼事情不對。
難道,難道真的是羽族。
蘇夏睜大了雙眼看著面前的來人,這個幾乎是她剛剛見過的面容……
她想起這幾個羽族在眾人祈禱時詭異的態度。難道說之前看到自己的時候,他就想過把她綁過來,所以才對她如此友善?不,可是,怎麼會,這麼快?
不,既然他是幕後指使的話,為什麼不是他帶著自己走呢,而且看上去他比他們還要早到,他們幾乎已經是不眠不休的在趕路了,她雖然對羽族不甚瞭解,但是她看得出來少年的速度已然是極快的了,她很難想象到底有什麼速度會更快。如果他是後來追來的話,又怎麼可能比他們還快,換言之,如果他真的有如此之速度,為何不是他帶著自己走,反而要少年帶著她在近乎瘋狂的趕路,而且嵐帶走她,她還可以理解。但是此人是在禾匡顏面前露過臉的,禾匡顏發現自己不在了之後,他就緊跟著消失,可能嗎?禾匡顏會讓他走嗎?不,不可能,絕不可能。禾匡顏一定會仔細的審查這一切,絕不會在事情剛剛發生後就讓他們走。就算禾匡顏放走了他們,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如此輕易的離開,他們身後一定還跟著什麼。而他竟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來見她,如此輕鬆的樣子,不想是謹慎的模樣。而她和嵐一路上也並沒有什麼異常,那就說明禾匡顏還沒有發現他們,沒有發現自己。如此,就更說不通了。蘇夏冷汗直冒,可是從未有這麼一刻思緒如此清晰。
心中有這麼片刻的疑慮,等到蘇夏稍稍平靜一些,再把目光放在此人的身上時,就多少看出了些端倪。
“你是誰?”蘇夏近乎冷靜的問道,“錡隕之地的人,又是誰?”只是簡單的一句問話,已經顯示蘇夏清楚,她已經明白眼前之人和她之前見過的那個人即使長著相同的面孔,卻的的確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雖然他們長相,穿著都一般無二,可是如果再仔細觀察,從細處入手,便可察覺到他們的氣質渾然不同。她之前見到的那個人有些蒼老軟弱的樣子,而面前的人挺直了腰身,言行舉止之中帶著一種別樣的剛健風骨。
“不錯,不錯,竟一眼就看得出。”來人對蘇夏點點頭,不但沒有因為蘇夏這句話而感到詫異,還對蘇夏看上去十分讚賞的模樣。
“葛長老。”嵐對這來人淡淡的點了個頭,看不清處是什麼態度,但是明顯也是十分尊敬的。一句長老,就說明此人在羽族中肯定也是舉足輕重的。
“這一路辛苦了吧,可洩漏了什麼訊息。”嵐口中的葛長老對著嵐略微點了個頭算作回應,緊接著問道。
“並無。按照預定路線,雖然一路顛簸了些,但總算沒見到什麼大的族群。”
“好好好。”葛長老一連說了幾個好。
“那麼餘下的事,你便不用再管了,注意那邊的訊息。”問完話之後葛長老便恢復了那般冷漠的態度,囑咐著嵐。
“嗯。”
嵐度此人冷漠的態度也十分適應,應聲之後便準備離開。
這就,要走了嗎?
雖然一路上蘇夏和這位呆呆的小子沒什麼特殊的感情,但是她總覺的這位少年真的不像什麼壞人。即使她怪他不由分說的就把她綁來,不過對他本人並沒有什麼怨懟之情。在此刻,蘇夏即將要面對的人從他變成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人的長老,而此人地位極高,又深不可測的樣子……蘇夏的心中真的感覺到了一股不受控制的慌亂。在這種情況之下,即使是這位少年在場也比她獨自一人好一些。
蘇夏的腳步忍不住踏了一步,便瞬間剋制住了她的想法。死死的攥著拳頭,壓抑住她一切的衝動。而不同於蘇夏的是,眼前的少年他只是看了蘇夏一眼,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不,不行,蘇夏對自己說道,她不能為一路以來那麼簡單的熟悉就再任由一個敵人留下,此刻即使是面對新的敵人,也比對付兩個敵人來得安心些。而且,他又憑什麼救她呢?他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