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蘇姑娘之前受過傷的原因。”胥青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性的說道。
禾匡顏輕輕敲著手指。是因為,他的血?天狼的血即使強大,也真的有將人血脈和修為都增加異常之用嗎?或許是,亦或許不是。因為從來沒有一隻天狼將自己至高無上的鮮血與心頭血盡數贈於羽族。
一個,已經互相仇視許久的兩族。
更別提一隻身份低微的小雀。
“羽族有什麼族類的羽翅,是呈現為金色或者類似的顏色嗎?”禾匡顏低頭無意識的看向一處,微微皺起眉頭。
胥青不答,只是將頭埋的更深了一些,“王,羽族的事我們不該過問。”胥青頓了一下,提醒道“埋藏的往事,熄滅的火種,也不該被提起。”
禾匡顏的眉頭漸深,臉上壓抑著的是濃濃的風暴,終究他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懷中的姑娘,重新將她抱了起來,任由她軟軟的身子陷落在自己懷中。
懷抱著懷中的姑娘,輕掠過胥青壓低的身子,他的語氣盡是冰冷,“今天的事到今天為止。”
“別讓他們死了。”
禾匡顏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在胥青更虔誠的叩拜之中他抱緊了懷中的蘇夏,重新走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只有她睡得深沉,乖巧的,什麼也不知道。
睡夢中的蘇夏好像也有些不安的樣子,無意識擰著眉頭,讓人看了心裡又軟又緊。她躺在自己的居所之中,巨大的床上一身白衣的小姑娘,長長的黑髮柔順的鋪開,瓷白的小臉呼吸間一片溫柔撒下。
禾匡顏微微勾了勾唇角,只有在這個人的面前,他才會下意識的放下那一身的戾氣,放下那背棄的所有。
可是,禾匡顏的視線緩緩下移,蘇夏脖間的爪痕早已凝固,但是幾道猙獰的爪痕懸在那雪白的脖間總有幾分違和不適。
禾匡顏的眉頭無意識的擰起,他的手緩緩附在蘇夏的脖間,一點點收攏著,那幾道猙獰的爪痕便從此消逝,他的手修長寬大就在蘇夏的脖間,只要自己輕輕一用力,她便會死在自己的手中。
她的屍體也會被放入那座原來母親所住的冰宮之中,和睡著了無二,亦和她昏睡時的樣子一般。這樣,他就可以既看到這個人,又不會有任何弱點了。
他從不相信巧合。也不相信天狼之血當真有如此奇效。
說起來,之前讓他意外的東西倒是有些合理了。蘇夏的恢復力也實在是太過強勁,讓他不由不懷疑,一隻靈力低微,血統低賤的小雀當真有如此之力?
亦或者只是隱藏罷了。
那麼目的,是,為了他嗎?禾匡顏的表情陰沉的可怕。
從來沒有哪一隻羽族和天狼有過這麼深的交集。
羽族……
她睡得極為安靜,連呼吸都是悄無聲息的。他看著她捲翹的睫毛在眼簾下投下一道美麗的剪影,或許是因為他太長時間的壓抑,她額角上出了一層薄汗,濃密的睫毛溼漉漉的垂著,白皙清透的面頰上還粘著機率碎髮,眉眼清澈的盈著清甜。
只有她了,如果連她也是自己的敵人,是處心積慮要自己死的人,那他可能可能會瘋的,本來只需要讓那些噁心的人付出一些代價,但是如若這個世界真的連一點善意也未曾留下給他,那他真的會做出一些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情。
他深深的凝視她,將心中的戾氣一點點壓下。他不會因為簡單的猜測去懷疑她。
但是夏夏,真的別。讓我失望好嗎?
亦或者,只有永遠不會說話的人,才能夠永遠不會讓人失望。
蘇夏,蘇夏。心底一遍遍默唸這個名字,只有他知道這個人醒來之後的樣子,只有他知道自己看到那雙微笑著的雙眼的心是,如何被觸動的。
最終,還是不忍。
那雙冰冷的藍瞳獸意盡顯,心底的黑暗被重新壓制。
禾匡顏默默的收回了手,只是看著她,像是做出什麼重大的決定,又像是要把她牢牢的記在心底。
只是安靜的看著她,許久,許久。
夏夏。
……
為什麼每回醒來,都感覺頭很痛。被陽光刺得難受,蘇夏皺了皺眉頭,羽睫顫動,這才悠悠轉醒。
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蘇夏這才迷糊的一下一下的,努力睜著自己朦朧的雙眼,迷迷糊糊的,看到的場景也慢慢變得清晰,蘇夏慢半拍的打瞌睡,直到發現周圍不是她原本熟悉的地方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斷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