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經完全了沒有月色,一片漆黑房間的中,屋中的男人也並沒有點燈,他只是懷抱著身旁睡得正熟的小姑娘。
看著她光潔額頭,聽著她緩緩的呼吸聲,他微微夠了勾唇,將自己的頭朝著她又靠近了一些。
小姑娘睡覺的時候暖烘烘的,只是靠近了一些渾身的熱氣就朝著他湧了過來,他也樂於陷於這份溫暖之中,冷冽眉目之間柔軟的不像話。
就這樣看了許久,門外傳來一身輕響,屋內的男人突然愣住了,表情很快變化起來,眉目柔和的男人轉眼之間便變得冷漠,湛藍的瞳孔間全是深不見底的冷意。
他看向一旁睡得正香的蘇夏,只是沉思了片刻,隨手輕輕一揮便將一身黑袍包裹上了睡得正熟的蘇夏,她靜靜的沉睡著,對此時發生的事情根本毫無察覺,只能像只乖巧的布娃娃任由禾匡顏所擺佈。
禾匡顏將她的腦袋輕輕一撥,讓她的整張臉都陷入他的懷抱之中,任由她呼吸間的熱氣一下下的打在他的胸前,他將蘇夏整個人牢牢的包裹好,然後橫抱而起大步的走了出去。
白玉鑄成的地板一片血色,本來純淨無暇的地上盡是血染的紅,禾匡顏諷刺的勾了勾唇角,移開了目光。
“說。”
地上的三個人早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尤其是出手傷了蘇夏那人,一雙右臂早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子,半連不連的掛在身體上,如今那雙手臂看上去更是令人作惡,好像被人用力的砍了十幾刀,刀刀見骨,又好像被什麼猛獸撕下了一大塊肉。
“你,你不得好死!”那領頭人好像還有些力氣,拼著最後的力氣對著禾匡顏喊出了這麼一句話,回答他的是鋒利的刀刃在他剛剛喊出口,臉上就被平滑的削去了一大塊肉,刀法極快,那塊廢肉掉落都沒來得及滲透出一點血絲。
禾匡顏對一切都彷彿漠不關心,只是低頭看著在他懷中睡得正香的蘇夏。她的臉龐安安靜靜的陷入他的懷中,除了他,誰都沒有辦法看到,只能安靜的淪陷在自己的所在之地。本來,不想帶她來的,只是他突然發現,一旦感受到溫暖,就再也不想放開。
只是聽一些沒用的人,說一些沒用的廢話,耗費不了多長時間。這個夜晚,還很長。
他輕輕撥了撥蘇夏腦後的黑髮,攏住了她的耳朵,漫不經心的輕輕把玩著小姑娘圓潤的耳垂。
“你,你從頭到尾根本沒想剛過我們一族。”那領頭人死死的看著禾匡顏,不管自己的右半臉龐血流猙獰的樣子,只是死死看著禾匡顏想要一個答案。
面對那張不屑諷刺的臉,他卻突然憤恨了起來,“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們當初只是迫不得已,甚至於,當初參與圍剿你的人,多半也只是後知後覺,根本不識你的身份,他們,他們都是被矇蔽的啊。”
呵。
矇蔽?禾匡顏終於抬起眼來看他,被矇蔽?如果真是完全不知,那麼當初參與圍剿之時,便應會識得他的真身,可是為什麼在場的人,有人猶豫,有人恐懼,有人驚訝,卻沒有一個人選擇出手相助?
反而是從未停止的攻擊。
只是覺得他只是獨自一人,只是一直喪家之犬而已,甚至最後的最後他們還以能反踩自己一腳為榮,認為高高在上的天狼如今也是任由自己欺凌的物件,一隻只共同圍剿殺戮折磨他時,臉上盡是壓抑不住的快感。看,天狼又如何,王族又如何?還不是被他們所傷,像一條狗一樣無力反抗被我們逼到了如此的境地。
他,從前只不屑看懂人心底所想,後來卻發現他根本看不透那些人到底在想什麼?從那夜開始,在一次次無力掙扎的黑暗與絕望背後,他發現他根本看不透那些在他面前笑著的人,心裡到底打著怎麼樣惡毒的念頭,他只是越想越恐懼,始終弄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如此。可是,那一刻,他看著無窮無盡的人湧上來絞殺他的那一刻,他卻突然明白了。
只不過是那些骯髒的念頭,又能差在哪裡呢?
禾匡顏表情不變,只是靜靜的看著那人,臉上的黑暗愈加的重。
“……你,你你……你可是妖王,你可是天狼啊!你怎可如此惡毒,你的父親們,你的祖輩嗎,哪一個不是仁愛的對待狼族,對待百獸,你怎可,怎可……”
禾匡顏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龜裂,他看著那慌忙口不擇言的人語中盡是壓抑不住的殺意。
“你不配,提起他們。”
這隻會再一次提醒他,當初天狼一族是多麼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