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放大了一切的聲音和疼痛,彷彿是厭惡了這樣機械的包圍,禾匡顏緊閉著雙目伴隨著低低的吟誦,身周隱隱也散發出金色的伴光芒,隨著若隱若現的紅色紋路。
隨著禾匡顏的動作,山谷的天色驟然暗下來,明明還是豔陽高照的白晝,轉眼間好像猛得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一般,露出裡面觸目驚心的傷口。壓壓的雷雲在山谷的上空匯聚翻滾,銀色的閃電遊動期間,令人心驚膽戰的粗大霹靂從雲間劈下。
禾匡顏卻好像毫無所懼,從天而降的雷電再他周圍環繞著,然後猛地朝著周圍光擴充套件,雷電所過之處,像被灼燒一般地刺啦作響,冒起陣陣青煙。巨雷之聲落下之時,圍困禾匡顏的黑狼都無法避免著突來的災難,難耐的扭動著身軀,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迅速消失在雷電所到之處。
耳邊是憤怒的嘶吼,入目是血淋淋的滿山的屍體,她只覺得天旋地轉,渾身都疼,視線漸漸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肆虐的雷電才開始慢慢停下,整個世界一點點恢復安靜。禾匡顏站得地方,剛才的雷電所過之處,幾乎大半的黑狼便失去了攻擊的能力,沒有了一隻只黑狼的補充,包圍圈一下被擴大了數倍。
剩下的黑狼似乎也對禾匡顏頗為忌憚,只是壓低了聲音警惕的看著禾匡顏卻不再攻擊,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施展瞭如此巨大的妖術,禾匡顏也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從一隻巨大凌厲的天狼變化,他也一下子恢復了人形,站在滿地的屍體之中,禾匡顏一眼便看向了一直站在那裡看好戲的豺狼妖凱費,對上禾匡顏充滿殺意的眼神,凱費卻絲毫不在意的對禾匡顏拍手稱讚,倒是說不清楚是鼓勵還是嘲笑的意味。
“看夠了嗎?”他的聲音冰冷,難掩聲音中的怒氣。
“果然是我親手教出來的人,確實不錯。”凱費頗有些讚賞的點點頭,“你的法術倒是比以前有所長進。可惜,依然這般仁慈,叔父早就告訴你。仁慈,是最不需要的東西。”
“叔父?”禾匡顏也笑了,看著凱費一字一句的質問道,“殺光我所有的族人,逼死我的父親,叔父?”彷彿聽到了一個巨大的笑話,禾匡顏仰天大笑得諷刺至極。
被禾匡顏如此說,凱費也無半分的愧疚,倒是有些孺子不可教也般的搖了搖頭,“禾兒,我早和你說過,仁慈對於狼族來說,是最不需要的東西。只有殺戮,才是唯一成事的辦法。”
“你看看我,現在整個妖界便在我的手中,只要我親親一揮手,便決定了所有人的生死!這,才是我一直渴望的!如今,它就在我的手裡!”說到癲狂之處,他猛地抬起了手臂,高舉著手掌,一股巨大的威勢應湧而出。
“而你,這世界上最高貴的天狼,你又能做什麼呢?”凱費話頭一轉,猛地指向禾匡顏,那股巨大的威勢便猛地朝著禾匡顏而來,有些虛弱的禾匡顏躲閃不及,差一點被壓垮身形,身子猛地一顫,鮮血便順著嘴角留下。
“哈哈哈!”見此,凱費有些痛快的大笑道,彷彿常年的怨氣終於在此刻一吐而出,“天狼,天狼又怎樣!從出生起你們天狼就那般高高在上,而你,禾匡顏,便是天狼族萬年難得得銀白純色天狼。如今呢,卻只能和這些雜碎一般,你看看你的樣子,配得上‘天狼’二字嗎?”
凱費笑得猖狂,見禾匡顏身上純白的顏色早已看不分明,眼中滿是快意,心中多年的鬱結在這一刻終於化為一聲聲的嘲笑狂傲的傾瀉于山間。
禾匡顏緊緊捏著拳頭,一身白衣早被鮮血禾泥土混雜的看不出任何顏色,他就站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凱費,最終彷彿放棄了什麼,連帶著聲音也放緩了很多,可是你仔細去聽就可以發現禾匡顏聲音中抑制不住的痛苦,他問,“為什麼?”
簡單的三個字便概括了禾匡顏這段時間遭受的所有痛苦,他輕輕的問出了口,為了他所有族人遭遇的待遇,也為了自己遭遇的所有殘忍,求一個答案。
“為什麼?你問為什麼?”凱費笑得更加猖狂,終於笑夠了,瘋夠了,他才猛地變化了臉色提高了聲調質問一般的開口,“如果你非要一個原因,那就是你們天狼在天上的時間太久了,也確實該嘗一下地上人的滋味了。”
“你們天狼一族雖擁有得天獨厚的血脈之力,可也不過是上天給你們的罷了。憑什麼我們這些人就一定妖屈膝於你們之下!”
“這樣的生活,我實在噁心透了!你們天狼一族以獨居為多,種族人數簡直少得可憐,根本抵不上整個族群的力量,為什麼要整個狼族聽命於你們,就為了那麼一點天賦之力?!簡直可笑。”他說的極為不屑,嗤笑一聲,鼻中突出一道氣煙。
“如果你心中有怨,有恨,你大可光明正大的來挑戰。可是,你卻在我父親的面前,在我的面前巧言令色,欺騙了我們幾百年,最後在背後狠狠捅了我們一刀,導致整個天狼一族幾乎消失殆盡。”
面對有些瘋狂的豺狼凱費,現在的禾匡顏倒是十分平靜,甚至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他口中的不實之處。就像他說的,如果真的厭惡急了天狼一族佔據血脈之力統治妖族的方式,那他大可光明正大的提出挑戰,不必使用這些下作的偷襲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