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合理出現的不合理現象都應當懷疑’沈硯安的話忽地在她腦中飄過。
南宮臨,昤貴妃?
他既然有能力安插出去那麼多暗探,說不定,和後宮中人也會有聯絡。
即一一側眼瞥過身後之人,低垂的眉眼看不出什麼異常,阿無忽地扯住自己的衣角,她也隨著蹲了蹲。
“民女參見貴妃娘娘。”
待她們行過禮,才聽得昤貴妃緩緩開口,“本宮身為庶母,所以長公主這事多少也是管得。”
“對了,那忠許粗笨,定是沒與二位說清楚罷。見這位大夫這副模樣,怕不是將我這當成了陛下的宣政殿。”昤貴妃輕笑了起來,銀鈴般的暢快笑聲在安靜的內殿中莫名顯得突兀。
“呵呵呵,這人長得美是美,可就是腦袋不大好使,‘華宸殿’這三個大字竟是看不見的,呵呵呵呵呵。”
昤貴妃笑不能自已,活活將階下二人當成了戲耍的猴子,一側的鄭雪瓊對此狀喜聞樂見,再添火加柴道,“即姑娘在侯府住久了,見識少了些,虧得娘娘大度不怪罪。”
“還是鄭家的小姐懂事啊,呵呵呵。”
即一一淡漠的看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嘲弄戲碼,原本混沌的眼眸中漸漸清明瞭起來。
鬼胎之事輕易便能傳出去,而這些人不關押也不問罪,說是面聖,也不面聖,叫人進來問話,也偏偏還只拖著自己。
說明鬼胎這事兒,他們打算偷偷嚥下去。
即一一勾了勾唇,忽而淡聲言道,“不知,貴妃娘娘想要問些什麼。”
“呵”昤貴妃一瞬止了笑,面上少女般的輕憨瞬間卸下,白細的手指輕輕拭去眼角笑出的淚花,一雙柔媚眼瞳中絲毫不掩算計之情。
“本宮還沒問,即大夫倒先急起來了。”淡淡一句話拋下,內殿氛圍冷如寒冰。
不過一介草民,竟敢對她指手畫腳,昤貴妃戲謔的盯著她,如此不懂禮數的狗,用完便直接扔去喂蛇鼠。
她淺淺開口,“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問問即大夫,長公主的孩子,被你私藏到了什麼地方。”
緩緩語落,內殿周側竟多出了許多持劍的侍女,原本還在暗暗看好戲的鄭雪瓊,此時已經被嚇到了腿軟。
“是亂葬崗頭,還是城內鄉下剛生產完的婦人之處?”
鬼胎、早產兒,沈硯安的臆想竟然是真的。
“想來,長公主與陛下是還沒有機會親眼看那孩子一眼吧。”即一一緩緩勾唇,答的牛頭不對馬嘴,目光卻瞥向階下一側,面色明顯慌亂的鄭雪瓊。
“鄭小姐不打算走嗎?”即一一突兀一句,讓鄭雪瓊來不及回神,她微顫著雙手瞥向上面自己好不容易攀上的昤貴妃,不,她絕對不能走,此刻走了她就再也回不來了。
此刻不走,她就被徹底捲進來了。
“即大夫既是與貴妃娘娘商談要事,雪瓊在一旁安靜看著便是。”
即一一看著低眉頷首鄭雪瓊,眼眸淡淡垂下去。
這位昤貴妃,一石二鳥,還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