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戰不同。
剛一到武安侯府,人在門外時還好些,還以為是誰家弄了臭豆腐。可進入侯府後……那可真叫一言難盡。
就算坐在這花廳裡,百花齊放,外頭就是一個爭奇鬥豔的大花園,可即便是濃郁的花香也掩蓋不住這惡臭的氣味。
楚戰默默屏息,這恐怕比屍臭還過分……戰場上的屍臭他早就聞慣了,可也沒被燻成像現在這樣。
“元帥?”正在這時,沈青雉笑盈盈地過來了。
楚戰又一哽,這又算怎麼回事,難道這臭味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能聞見?不然這沈青雉怎麼像個沒事人似的?外頭那些下人也神色如常,難道是他嗅覺太敏感?
楚戰悶著嗓子嗯了一聲:“……傾玄呢?”他問。
沈青雉揚了揚眉:“啊,這個……他今兒一大早就出門了。”
“你們侯府可是碰上了什麼麻煩?”
武安侯那性子,他私底下暗暗瞭解過。以前武安侯人在京城時,要麼是找幾個老朋友喝喝酒,再不然就是帶著媚姨娘去戲樓子裡聽幾支小曲兒。
人家算是挺悠閒的。同為武將,但人家武安侯已經過上退休養老的生活。可這些日子……
楚戰是越琢磨,越不對。
沈青雉猶豫一番,沒敢輕易開口。
其實,雖說二府是姻親,但相處起來畢竟還是太生分了。而且有些事……她信得過玄冥二老,也可以對自己的家人們講,但楚戰……就覺得,太生疏了,不易交淺言深。
楚戰又是一皺眉,正準備開口時,就聽:“您怎麼來了?”
楚戰猛地起身,向外看去,就見楚傾玄手裡提著一包糕點,一副剛從外面回來的模樣。
楚戰冷僵著一張臉:“來看看。”
楚傾玄輕眨一下眼:“我看時辰不早了,您看可要留下用午膳?”
“好!”
楚戰忙一口答應,像生怕答應晚了楚傾玄反悔似的。
沈青雉一笑,喊來管家吩咐幾聲,一行人便移步去飯廳。
楚戰悄悄留意著楚傾玄的表情,半晌,才一臉彆扭問:“你……你為何,沒再回過家?”
他知道楚傾玄可能有心結,覺得……這些日子,沈青雉去了戰神府好幾趟,可楚傾玄卻一次也沒去,興許是……楚戰神色黯然。
楚傾玄頓了頓,才微妙地看他一眼。
這時正好下人來通報,說沈青雉院裡的那些東西熬的差不多了,讓沈青雉去看看情況。
等沈青雉一走,楚傾玄越發微妙了:“您……難道鼻子,出了問題?”
“啊?”楚戰一懵。這是在說什麼,他怎麼有聽沒有懂呢?
楚傾玄盯著他臉色,也皺了一下眉:“婉竹出去了,要過幾日才能回來。等她回來後,讓她幫您看看吧。”
楚戰還真就是冤枉了楚傾玄。
雖說……之前疏於接觸,他和楚戰相處起來不太自然,但……不去戰神府,是因為……他是真的很無奈。
因為,太臭了!
滿府上下,都被醃的入味了。
沈青雉和沈婉竹還好,每次出門下人們會拿來香包,那香氣濃郁,身上的脂粉遮一遮身上的臭味。
可像是楚傾玄,武安侯,還有沈軒宇……他們這些人,那可就慘了。
太慘太慘了!
不能像個娘娘腔似的用女人的脂粉,那就只能臭著。龍涎香和麝香又蓋不住那臭氣熏天,他們如今是走哪兒哪兒嫌棄!
所以,難道要楚傾玄頂著一身臭味去戰神府嗎?
那種事真是一想想都……不行,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