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殷太妃嘆了一口氣,又坐回了紫檀軟榻上,轉頭吩咐身邊的人:“你們都下去吧。”
“是。”
“宸兒可是怨母親了?”
下人走後,殷太妃的面貌舒緩很多,口氣帶著幾分難得的關懷。
墨厲宸暗暗挑了個眉頭,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
“嘩啦啦——”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碧綠的液體帶著茶香映入白瓷盞中,氤氳的熱氣讓墨厲宸的臉精緻中帶著幾分難得的溫潤。
殷太妃見兒子還不說話,只得嘆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了心裡話。
“我又何嘗不知,你不願娶那宰相府嫡女為妻?只是如今你身為攝政王,這些年早年間在邊疆打了幾場勝仗,戰神的名號已經響徹西域,如今回到了京都,又辦了幾件大事,朝內朝外,風頭正盛,著實有些蓋過了皇帝的名頭。
“而宰相如今身子越來越差了,宰相府的勢力漸漸衰退,此時選擇他不受寵的嫡女為妻,也是為了保全自己。”
殷太妃所說所言,可謂用心良苦,墨厲宸平靜無波的眼神,有了一絲動容。
不過轉瞬間,看到自己母妃打量著自己的面容,頓時又將另一絲波瀾壓抑下去。
他小時不懂事時,還以為自己這位心狠手辣,對著親生骨肉都毫不猶豫利用的母妃會真心愛他,如今看來,只怕她還有其他的目的。
果然,殷太妃緊接著又說了一句:“更何況,你可知那靖雲蒻的生母是誰?她可是當年大名鼎鼎的藥仙的徒弟,藥仙將那可以起死回生的天霧丹留給了靖雲蒻,這才導致當年的殺身之禍啊……
“只可惜,那靖雲蒻過於懦弱了些身懷寶藏,卻還保不住在大婚之夜,被人這樣坑害,偏偏你還聽信了他們的讒言……”
墨厲宸眼神閃過一道精光,這才明白,為何母親偏偏要他和那個面目著實怪異,又在外和別人有染的低賤女人結親,原來背後還有這樣一回事。
“我兒,母親當然是一心為著你好的,咱們若是將那寶貝捧在手裡,有了這東西作為寶物,就算日後你做大了,皇帝還能不有求於你嗎?快去靖王府……”
墨厲宸心頭閃過大婚之夜,那個滿面白沫如同鬼畫符一般的醜惡女子,她心狠手辣又如此的愚蠢,心頭閃過一絲厭惡。
另一邊。
“啪嗒啪嗒——”
靖雲蒻身姿無比靈巧,她提著一口氣從巷子後面悄悄的鑽到了不知道哪個陌生人的院子。
一邊喘著氣,一邊對著井邊的水盆看了看,恍然間發現自己面目帶著厚重的粉末,還夾雜著汗水、汙水,看起來著實噁心。
她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怎會如此?”
靖雲蒻一邊抱怨著,一邊對著水不斷的洗漱。
恍然間,一張面板白皙,眉目如畫,容貌迤邐的女子赫然出現在倒影中。
“靖雲蒻不僅名字和我之前的名字像,連容貌和我本來的容貌也有八分相像,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