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下車窗的基安蒂看到站定在醫院門口的bevedere,大聲道,“快上車!”
“……”筱原奈己的瞳色深了些,沒多猶豫。
她目前對外面的情況一竅不通,基安蒂的性格從某種意義上可以算單純,在組織裡的地位也還說得過去,剛好是最適合打探情況的人選——依筱原奈己對她的瞭解,她大概都不用開口,這個組織成員就會自己忍不住說話。
況且,基安蒂好像是專門來找…不,來接她的。
果然,一上車,基安蒂就道:“你竟然剛好醒了,真是讓人省了大麻煩,不用花力氣把你從床上搬出來。”
筱原奈己面色不變,輕描淡寫地問道:“出了什麼事?”
基安蒂聞言,狠狠地磨了磨牙,毫不掩飾自身的煩躁,眼裡流露出一絲恨意:“有個高層叛逃了,把好多我們的據點都捅了出去……現在日本的條子和不知道哪裡來的瘋狗跟瘋了一樣到處亂搗。”
“這個醫院大概也安全不了幾天,我接下琴酒的命令,要把你安全轉移出去。”
說著,基安蒂卡頓了一下,語氣有些落寞:“科恩被他們抓住了。不,他是被波本背叛了。”
言罷,基安蒂咬了咬牙,痛恨著道:“該死的波本,琴酒早該殺了他。還有那個萊伊——他不是早就死了嗎?我沒想到基爾竟然也是……”
基安蒂這幾天大概是在東躲西藏的日子裡被逼慘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隨意傾訴的物件,話語如同不要錢的豆子一樣往外倒。
她越說越起勁,沒發現後座上,雪樹酒的眼神逐漸變得奇怪。
啊。
科恩被抓,據點被端,公安和——不知道哪裡來的瘋狗大概指的是fbi,隨便吧——冒出來。
這可真是……
筱原奈己聽到的最好的訊息了。
琴酒派基安蒂來轉移尚在昏迷的雪樹酒,而不是趁著她沒醒時就一槍把她崩了,說明薩凱帕被嫁禍的很徹底。
安室透和組織撕破臉皮,赤井秀一這個藏在暗處的fbi也跳了出來——想來勝券在握。
基爾酒,筱原奈己見過幾面,有點印象,也不知過去兩年有沒有和她打過交道——不知道這是哪家派進來的。
基安蒂如此焦躁不安,又說據點被端了好多個……
她沒忍住,在基安蒂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嘴角。
基安蒂還在說:“還好有琴酒……哦對,既然你醒了,我得告訴他一聲。”
語氣裡滿是後怕,竟然還有一些感激,和一絲不易察覺卻極深的信任。
聽到琴酒的名字,筱原奈己眼裡的情緒又淡了下去。
基安蒂平日最不服琴酒管教,總是勉強聽命。不知琴酒在這幾天做了什麼,讓她完成了這麼大的態度轉變。
琴酒是橫在所有臥底脖子上的一把刀。可對於真正的「同伴」,琴酒無疑是個極其不錯的隊友。
話少能力強,辦事效率高,對同伴的包容某種程度上可以說高的可怕——至少換筱原奈己來,是無法忍受諸如伏特加基安蒂這樣的隊友的,這也是她早些年間一直獨身的原因之一。
同時,對組織有極高的忠誠。想來組織驟然遭襲的這幾天,琴酒沒少做事。
這樣的人,才是剿滅組織的過程中最難對付的。
基安蒂開了擴音,好讓雪樹酒一同聽到對話內容:“喂琴酒,bevedere醒了,你……”
對面的男聲冷冷地打斷她:“帶她去boss在的據點。”
對面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和槍聲,琴酒在那頭冷笑一聲,電話隨即被掐斷。筱原奈己竟從裡面聽出幾分急切的意味來——不難想象對方所處的嚴峻形勢。
基安蒂沒有因為琴酒的態度發火,甚至關心了他幾句:“又被條子纏上了…希望他沒事吧。”
這幾日的逃亡生活,顯然讓基安蒂對琴酒的信任和關懷上升到最頂點。這無關其它,僅僅是基安蒂意識到琴酒是最能讓她活命的人——僅此而已。
筱原奈己突然出聲,重點找的恰到好處:“boss所在的據點?”
基安蒂悶悶不這不該是我能知道的東西,但現在……”
她沒說完,但足以筱原奈己聽懂她的未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