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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開啟筆記本的螢幕,瑩白的亮光照亮了桌邊一角。
跳動的位元組在筱原奈己面前劃過,迅速瀏覽完這份堪稱短小的檔案,她微蹙起眉。
“「z」是誰?”
貝爾摩德隨意地給她倒上一杯蘇格蘭威士忌,“這個啊,zacapa薩凱帕)的縮寫,一個和朗姆差不多的老家夥。”
“嘛,這家夥在公安那邊呆了十幾年了…你不用操心這些,到時候他會和你配合的。”
配合。
這份檔案上只有簡單的一個任務:把本木樹太郎從公安內部移出,然後搶回組織。
筱原奈己的視線在那個z上駐足許久,下意識抿了一口酒。隨即移到後面的「本木樹太郎」上。
本木樹太郎……這個名字,饒是對於筱原奈己來說,都有些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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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剛回日本時發生的事。
「組織的一名重要研究員」逃離組織,boss派了不少代號成員前去圍截,無法奪回就當場擊殺——即使組織佈下天羅地網,本木樹太郎還是逃了。
筱原奈己親手放的。
一念之差,她冒著被黑麥威士忌察覺不對的風險,在追截時選了本木樹太郎逃跑的另一條路。
說起來,如果早知道黑麥是fbi的人,很多麻煩都可以捨去。
啊,當時蘇格蘭和波本好像在一組來著的。所以當時從對面高樓打來的、擦過她臉頰的子彈…
筱原奈己默了一下,回憶起當初自己還在想公安的支援怎麼來的如此之快。
現在看來,那一槍,大機率,沒跑,就是她男朋友打的。
再後來,在針對泥慘會的那次「匿名行動」,她拿到了本木樹太郎研究相關的檔案。
一份有關生死、悖逆人倫的研究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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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本木樹太郎你還有印象吧?就是三年前,那個基安蒂失手放槍,琴酒被堵在半路上,你和…波本追截不成,結果失敗的任務。”
貝爾摩德頓了一下,下意識在雪樹酒面前略去蘇格蘭的名字,想用「叛徒」二字代替黑麥威士忌時,又想到蘇格蘭也是叛徒,最後幹脆把兩個人一起省掉。
雪樹酒靜靜地看著她,什麼話也不說,但貝爾摩德知道她不可能記得。
實驗洗去了太多東西,記憶、過往、甚至習慣和本能——還有她和雪樹酒近十年的相處,只留下一個boss滿意的任務機器。
貝爾摩德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笑,自覺自己又多此一舉了,“算了,前情對你來說不重要。只要把本木樹太郎帶回組織,讓他繼續他的研究就行。”
“最近從那家夥留下的研究檔案裡發現了有用的東西…可是這項研究,沒有本木樹太郎又無法進行。”
換而言之,本木樹太郎是這個專案上的主導人。但從研究員的地位來看,可以對標灰雁酒。
三年前他被護到公安底下,組織幾次追殺不成,也就暫且放棄了。
現在不惜讓埋進警方十幾年的臥底動手,也要把本木樹太郎「搶」回來……看來boss的身體,是真的出了大問題啊。
她把酒杯往前一推,朝貝爾摩德禮貌性地頷首,然後就著琴酒離開的路線,成為第二個離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