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床上能睡兩個。地臺鋪上厚墊子。還能再睡兩個。至於吳澤榮同學。則直接去對門江傑雲他們家的地臺上。那是他專用的臨時床鋪。
就在他們全力以赴準備開展紅紅火火考前全面大複習的時候。蘇朗南那邊也傳來了好訊息。
蘇朗南當初的話說得漂亮。事辦得更漂亮。
短短不到兩天的時間。幾乎有關於那夥不良少年的所有相關資料便都送到了江傑雲他們的手上。
讓安然大感意外又大感驚喜的是。這一回居然讓江傑雲給蒙對了。
別說安然意外。其實江傑雲自己對他的猜想也沒抱太大指望。他沒有對安然說的是。原本他是想如果蒙錯了。就從這些日常出沒於這一片的不良少年的嘴裡再套取一些情況。也不算白折騰一回。當時是怕她會覺得失望。所以放在心裡沒說。現在一切的顧慮和打算也都不用考慮了。
據蘇朗南說。他的人找過去的時候。只不過稍稍嚇唬了兩句。那幾個小東西便立刻嚇得把什麼都說了。連幾歲幾歲尿床被老媽打。幾歲幾歲偷水果糖跑得太急摔斷門牙的事都給招了出來。他一點都沒浪費。全讓人給記了下來。送給老妹。讓她解解氣。順便圖一樂兒。
安然滿頭黑線的翻看著手裡那些異常齊全的資料。心目中十來年後黑道傳奇精英的形象再度有了一種微妙的扭曲感。幾乎找不到詞來形容。只能說。他能跟江傑雲那幾塊料混在一起。看來決不只是因著救命之誼和利益合作的關係。臭味相投八成也是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不過。安然現在真心對那些不良少年幾歲尿床的“光輝”事蹟興趣不大。或者說是。等到以後有閒情逸志的時候再看也不遲……好吧。她承認。她也有那麼點惡趣味。
總之。在眼前。她只對把她和夏老師撞倒了便掉頭就跑的傢伙有興趣。也只想從這些人的嘴裡詳細的瞭解具體的事情經過。
事情說起來。倒也簡單。
就像拾荒老人說的那樣。這些不良少年都是拆遷區附近幾所中學、高中、職高以及一些中途輟學的壞學生。湊在一起的狐朋狗友。平時裡逃學。打架。小偷小摸。惹事生非。
拆遷區裡都是平房。一些檯球社。網咖。小吃店之類魚蛇混雜的地方收費便宜。所以時間長了。那裡就變成了他們經常出沒的地方。
等到那一片的座地戶搬遷開始。他們又像是發現了一處自由樂園。既可以偷揀些東西換零花錢。又有了可以自由玩樂胡混的房子和基地。便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
其實拿到這份資料的時候。安然細細回想起來。某些當時被她忽略的記憶片段也再次從大腦角落裡被翻找了出來。
說起來。對這些壞孩子她也是有印象的。
她和吳澤榮前後幾次去拆遷區那裡採風拍照還曾經遠遠看到過他們一次。兩人當時覺得這些人瞅著就不像是善茬兒。怕撞上他們吃虧。所以。立刻小心繞道避開了。
因著那時只是匆匆避開。所以並沒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後來更是由於出了讓人印象深刻的車禍。這一部分的記憶便也被遮蓋深埋了起來。哪怕之前江傑雲有了這方面的猜想。她在一時之間也沒能想起來。
車禍發生那天。其實是幾個少年第一次騎摩托車。
他們當中的一個孩子在動遷區附近的一家規模很小的修理門點打工。店主與他有些親戚關係。只僱了他一個小工。不好意思管得太嚴。
正好那天小店裡剛收了一批大活。給幾輛半舊的摩托做維修養護。都是些問題不大的小毛病。店主處理完後。恰好趕上有事。便先走了。讓那個打工的少年在店裡值班。到點關門。
打工少年一個人待著沒意思。又存著顯擺的心思。就給一個朋友打電話。讓他去找人過來陪他。並說店裡接了大活。有好幾輛摩托車呢。趕緊過來長長見識。
接電話的也是個好事的。立刻就聯絡了幾個特別要好的。沒多大一會兒就湊齊了。呼啦啦的跑了過去。
對於某些半大孩子來說。摩托車這種冷硬中又透著野性和暴力的機器甚至比汽車更讓他們感到著迷。更能激發他們血液之中那種衝動的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