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融聽完顧迎清的話,攤手總結:「所以啊,你接受我的提議,對你來說是賺到。婚姻總是充滿變數,就算程越生跟你求婚了,要結婚了,你覺得他會不會跟你籤婚前協議?又能給你多少?」
顧迎清呵地笑了聲,「許總,親不間疏吶。」
「什麼?」
「你覺得你跟程越生比起來,更能獲得我的信任麼?拋開感情不說,你給的真的能比程越生多麼?」顧迎清似笑非笑。
許安融看著她不做聲。
這是自去年親子鑑定事發之後他們首次面對面說話,不得不說,顧迎清很不一樣了。
不像從前跟她談判時,身上總有一種虛張聲勢的緊繃感。
顧迎清頓了下,又說:「你還是找個時間,想辦法跟星星說清楚我不是他媽媽。」
許安融知道她這是拒絕的意思。
顧迎清繼續說:「他從小母愛缺失,沒了父親之後,你覺得他會把感情寄託在誰身上?別說你看不出來,星星對母愛有渴望。爺爺奶奶對他再好,也無法代替父母。他以為我是他媽媽,自已內心想親近,可是內心又掙扎,因為你這個奶奶說過,我害死了他爸爸,說我不是他媽媽。結果你現在為了一已私利,又讓他對我寄予希望,將來希望落空,傷害一層疊一層……你不可以這麼玩弄小孩子,他們其實什麼都知道,你這樣做只會給他留下童年創傷。」
「那你做他媽媽不就行了。」
「什麼?!」顧迎清茫然又生氣。
她覺得自已這些話白說。
「反正你的孩子也不在了,不是嗎?」許安融出主意,「如今王師茗懷孕,趙、王二人成婚指日可待,有王朝岱的勢力人脈給開道,趙縉今後豈不呼風喚雨?」
顧迎清深深皺著眉。
許安融沒有看她。
顧迎清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是被逼到了一定地步,沒有更好的辦法。
所以選擇了看起來傷害性更小的顧迎清。而且,許安融認為,往最壞的方向想,程越生真的在乎顧迎清的話,這何嘗不是拿捏他的一種方式?
「就算是看在你父母的份上,你難道願意眼睜睜看著趙柏林和趙縉風生水起?」許安融不經意間露出一抹疲態,似是一種無意識的示好,示弱。
顧迎清握緊雙拳,兩人視線無聲交鋒。
靜默良久,顧迎清說:「可以啊,你把趙南川屬於我的那部分遺產給我。」
「什麼?」
這是兩人對話中第三次出現的反問,語氣天差地別。
「還要我重複一遍嗎?」顧迎清平靜地看著她,「你這人毫無信譽可言,我也是要承擔風險的,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反咬我一口?你同意了我們再談其他。」
許安融正要動怒,門外傳來小孩從大聲爭執,到嘶吼的聲音。
顧迎清奪門而出。
兒童房裡,兩個小孩已經動手,小臉憋得通紅,扭著對方的衣服不鬆手。
育兒嫂在中間勸和,想將兩個孩子分開,怎奈兩個孩子一個體型敦實有勁兒,一個常年戶外運動還會些技巧性的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