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之門外的趙家人臉上都寫著憂慮,就怕這門內的二人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和交易。
多方混戰,一旦有了資訊差,明面交鋒和暗中過招的平衡狀態,就容易被未知的猜忌打破,總有人會自亂陣腳,亂槍打鳥,一敗塗地。
王師茗被趙縉過度關照著,想剛下了崽的母貓和小貓,腿腳不便也要手牽著她。
王師茗今晚臉色略微憔悴,不在狀態,不似顧迎清前幾次見她那樣,自信開朗,時而讓人覺得伶俐警醒,時而讓人覺得自大過頭不自知。
不知道是不是顧迎清打量趙縉一行的眼神太過直白,趙縉腿腳挪動,擋在王師茗面前,將顧迎清的視線也擋了回去。
顧迎清看向許安融,「許總,借一步說話。」
這棟別墅的構造,是為了全家的公共活動設計,除了書房和少數兩間可以用作談話的休息室,走廊、花園和各種功能房之間大多是相通的。
許安融帶顧迎清去了自家住的那棟樓,私人空間,不必擔心隔牆有耳。
進了大廳,傭人說星星自已跑回家了,兗兗也跟了過來,兩人在二樓的兒童房裡玩。
顧迎清問:「有人看著嗎?」
「阿姨看著的。」是負責帶星星的育兒嫂。
平常吃住的別墅面積沒有趙家公共活動的那棟樓大,裡面的硬裝還保留著幾分上世紀洋房中最流行的歐式風格,繁複的石膏線,奢華的水晶燈,木質拼花地板,沉澱的歷史韻味,加上低飽和色系的現代化軟裝,有種化繁為簡的低調奢華。
上去左邊就是許安融的書房。
顧迎清跟許安融走樓梯上去,不忘叮囑保姆,「麻煩準備一些消食的東西,晚飯的時候孩子們可能吃得有些多,怕肚子不舒服。」
星星的食量一直偏大,但兗兗是個小鳥胃,平時吃得少,突然暴食狂炫,恐會吃壞肚子。
小孩任性起來,她好言勸阻無果,在那樣的場合,她又不好強硬地干涉。
她以什麼身份呢?
她能忍受趙家那些不知情者對她的冷嘲熱諷,也可以予以反擊,但不想兗兗捲進那些不善的議論中。
他即使還什麼都不知道,對別人夾槍帶棒的話也模模糊糊,心裡卻都又能清楚感覺到。
所以才在趙棟棋最開始說出「星星到底幾個媽」,接著又曖昧提及她和程越生的關係之後,她立馬回懟。
程越生想的應該和她一樣,才直接強硬封口,讓對方要麼閉嘴要麼滾。
他幹嘛要帶兗兗來呢?顧迎清想起來又生氣。
許安融冷嘲熱諷:「是你孩子時不在意,不是你孩子之後,怎麼反而擺出當媽的樣子了?」
進了書房,顧迎清將門掀上,動靜較大,有發洩的意思。
許安融驚了一下,轉身看向她。
顧迎清問她:「你在介意什麼呢?在人前說我是星星媽媽的人是你。」
許安融斜她一眼,徑直往沙發上走去,「我的意思是,孩子從小沒跟你,你母性本就不強,你要是真有那麼多無處釋放的母愛,當初我不讓你見星星時,你早該千方百計去找孩子見孩子了。如今都知道星星不是你兒子了,人前對孩子的關心,是不是有裝模作樣的成分在裡面?畢竟不是自已的孩子,敷衍應付,內心也不會愧疚,是吧?」
顧迎清不想解釋,順著她說:「你說得對,多虧了你和趙縉,讓我沒有跟孩子培養感情的機會。不過,我很好奇你當初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趙縉當然不會主動揭穿,讓自已陷入麻煩當中,他又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那麼捅破這件事的,肯定是他意料之外的人。」
許安融:「程越生沒告訴你麼?」
顧迎清心口好似又中了一箭,卻已經習慣似的。
「他不想我難受,又恰逢我爺爺病危去世,善後的事他都一手包攬了,後來那段時間當然也是我的原因,不想提及過去的事。」
她說得輕鬆,卻如鯁在喉,面不改色地自欺欺人,真假參半地自圓其說。
許安融回想那事之後,程越生來質問過她,給親子鑑定的是誰,跟著又拿來趙縉和趙柏相的親子鑑定,威脅她不準騷擾顧迎清,也不能逼她還回股份。
跟顧迎清所說的都一一對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