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吟說不上來安慰的話。
雖說生命終會走到盡頭,可有的人能睡夢中安詳辭世,有的人最後這一遭卻飽受折磨。
她說:「你奶奶說的對,你爺爺估計也不同意吧,反正都在一個公墓裡,走幾步路就到了。」
顧迎清點點頭說,想到什麼,好笑說:「那個賣墓地的,還帶我們去看了山腰上的另外一塊地,說那裡風水朝向如何如何好,鄰居也少些,更清靜,吹得天花亂墜就是價格翻了一倍。」
金玉吟跟著笑。
她看顧迎清狀態還挺平靜的,不過是那種努力過後不得不接受的,帶著一種挫敗和無力平靜。
金玉吟最開始是從汪素莉那裡得知顧中敏的情況,回去看過一次。
汪素莉打電話來的那天,說她偷偷聽見顧迎清跟她奶奶在屋裡說話,顧迎清一直哭,叫金玉吟多跟顧迎清聯絡,安慰一下。
回想一開始那幾天,顧迎清日夜難寐,現在總比那時好。
顧迎清轉移話題問金玉吟找工作的話題,在鷺隱待太久,金玉吟眼光也拔得挺高,工作找來找去不是嫌工資,就是嫌環境。
其實做行政上升空間有限,而且她也膩了,但又挺喜歡這行,加上她之前在鷺隱除了行政,還接觸了一些藝術行業的人脈,這幾年積累的行業經驗也不少。
最終獵頭幫她談好了一家大型美術館的策展部門的職位。
金玉吟決定辭職之前,早已經起了做策展人的念頭,在鷺隱內部提過,沒轉成功。
這回她就想奔著做策展人去,開始系統研究藝術管理,自己還報了商務英語的課程在上。
金玉吟吃聊都不落,卻沒怎麼見顧迎清動筷。
見她又倒了一小杯酒,金玉吟問:「你怎麼光喝酒?」
顧迎清說:「同事請了下午茶,還沒怎麼餓。」
雖然她只吃了一幾口芝士蛋糕,但確實還沒什麼餓感。
金玉吟離開的時候帶了垃圾下去,但願樓下停著輛眼熟的黑色SUV,她記得是程越生派來的保鏢。
這兩人都掰了,那男的還繼續把保鏢留在她身邊,還算個人。
樹影下的駕駛室裡,有倆人坐在裡面,五官看不太清晰,金玉吟想到上次在樓道里碰見的那個冷酷硬漢。
她拎著垃圾小跑上前,假裝對著反光的駕駛室車窗整理頭髮,還特意將更好看的左臉側過來。
不久,車窗緩緩降下,金玉吟臉上的笑都準備好了,結果看見一張陌生的男人的臉。
帥,但不認識。
金玉吟的笑尬在臉上。
蔣嶽忍笑:「小姐,需要鏡子嗎?」
金玉吟的臉騰地一下燒紅,腦子忘了轉,倏地轉身離開,二話不說,用跑的。
蔣嶽從後視鏡裡盯著那道高挑的嬌影,笑得不行。
旁邊的手下伸過頭來,「嶽哥,這女漂亮吧?」
蔣嶽目靠著車座,眼睛依舊盯著後視鏡:「嗯,不錯。」
「所以說咯,驍哥眼神有問題,他說人家穿得花花綠綠的,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