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融似是沒料到她語氣這樣乾巴又強硬,頗為訝異地看她兩秒,敲桌子說:「這是合作伙伴的要求。」
「哦?」顧迎清笑不達眼底,譏誚道,「原來許總還負責給合作伙伴拉皮條嗎?」
許安融憤然作色,指著她道:「你給我說清楚!」
顧迎清立在大班臺前,挺直背脊垂眸看她,這回不再留餘地:「你之前突然叫我去飯局,讓我挨著周賦坐,打的什麼主意你自己心裡清楚。我簽了你的合同,不代表答應會為了你的利益出賣色相。」
「顧迎清,你可真把自己當回事啊!端什麼清高架子?」許安融氣急反樂,她嫌棄地看了顧迎清一眼,反咬一口說,「果然一直以來靠男人,沒工作過沒經驗是吧?讓你接待客戶都委屈你了?幹不了就走人!」
顧迎清胸腔淤塞。
好一句「把自己當回事」。
她想說她至少在物質上沒靠過男人,不管那幾年裡趙南川有沒有給過她錢,反正那些錢一分都沒到她手裡。
如今她也是靠自己的本事掙錢穿衣吃飯。
「接待客戶?我一個連核心專案都接觸不到的員工,拿什麼接待呢?」顧迎清淺笑質問。
許安融乾脆不裝了,輕蔑道:「顧迎清,周賦看得上你,也算你走了狗屎運,你抓牢機會說不定還能在走之前撈一把。」
顧迎清眸色安靜地盯著她:「你信不信我告訴他,我跟趙南川結過婚。」
「你敢!」許安融拍桌而起。
「你敢我就敢。」顧迎清眼如死水,說完轉身要出去。
「你給我站住!」許安融喝住她,「那天是你讓程越生帶你走的?」
顧迎清心裡一跳,原本還僥倖以為許安融沒提,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聽她話裡意思,應該也不清楚細節。
她回身故作平定說:「是的,譚總替我擋酒已經醉得厲害,我只能請程總幫忙,用我是星星媽媽的身份道德綁架的他。」
許安融警告:「少拿你那些腌臢手段接近任何和趙家有關的人!」
顧迎清垂眸,定了一瞬,出去了。
許安融看著她背影,氣不順,頭有些暈,撐著辦公桌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她以為這段時間以來,看顧迎清能稍微順眼些,可只要重提起趙南川,她恨不得剮了那女的。
她的南川……
她的兒子。
下午在程越生辦公室跟其他兩個董事談了會兒事,許安融留下,頭疼地跟程越生提起:「周賦那個色鬼,真是難纏。」
程越生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還是意思性地接了下茬:「怎麼回事?」
「他今早找到我,點名要顧迎清跟他吃飯,談一下時寧股權的事。」許安融不屑,「真是頭回見這麼不要臉的,公私不分,將褲襠裡那回事擺上檯面當交易籌碼,聽說已經不是頭回幹這種事。不過呢,跟這種人打交道也挺簡單,開的條件只要合理不苛刻,讓他玩舒服了,他就點頭了。」
程越生盯著她,不做聲。
許安融被這人一言不發看得心裡不自在,畢竟拿員工換合作這種事的確不夠光彩。
但她不信這傢伙能幹淨到哪裡去,跟周賦頂多是不把工作和私慾混淆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