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發了短訊息給你,你沒回。”
我趕緊拿出手機,果然有條未讀簡訊息,可這算什麼徵求意見?
“總之我不同意你住我家。我可以替你找一處賓館住下。”
“我現在身上沒有多少錢了,住不起賓館,不過過幾天就會有錢的,你放心,錢一到我馬上就搬走。”
“孤男寡女同住一起,又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你怎麼好意思?”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我工作忙起來的時候,深山老林的大房子裡,男男女女同住一起是常事,只要不做見得不得人的事情,你管別人說什麼。”
“可是……”
我還想說什麼,卻看到林咿呀抬起頭來,一副既疲倦又難過的樣子:“聶曉明,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我在寧城的朋友不多,我男朋友他也都找得到地方,只有你這裡他不知道。你就可憐可憐我,收留我幾天吧!行嗎?”
我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軟。尤其見到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如此苦苦哀求你,別說住幾天,想住多久都可以。我沒有再說什麼,替她把行李拿了進來。
我全身都溼透了,去浴室淋浴刷洗。說也奇怪,發現心情和精神竟然一起都好了起來。人在悲傷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發洩出來,當情緒化整為零以後,傷口的疼痛就會緩解。
我出來的時候,看到林咿呀已經躺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她睡著的樣子十分可愛,像一個不知道憂愁的嬰兒,長長的睫毛緊緊閉合著,雙手合掌放在耳朵邊上,側著身子入睡,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可是客廳裡有些漏風,睡在這裡會著涼的。我不忍心叫醒她,在她身邊默默坐了一會,鼓起勇氣,走到她面前,彎下腰,欲將她抱起來。誰知道剛一碰到她的身子,她就條件反射般彈跳起來,猝不及防地給了我一個火辣辣的耳光,一邊嚷嚷:“你想幹嘛?”
我捂著臉,怒氣衝衝地說:“我想幹嘛?我看你睡著了想抱你去臥室,你打我幹嘛?”
她偏過頭,嘴一撇:“我不要你抱。”
“你以為我想抱你?真是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是怕你感冒了受涼,又見你睡得這麼香,不想吵醒你。”
“我打人不疼的,你就別裝蒜了。”她沒有一點想道歉的意思,皺著眉頭問:“你家有吃的嗎?我餓了。”
這人!真懷疑她的字典裡沒有道歉這兩個字。我惡毒地拿出幾包薯片甩給她,吃吧吃吧,肥死你。
我指著房間說:“這幾天你住客臥室,我早上很早就會出門上班,這裡有片鑰匙,你下班以後自己開門進來。既然住在我這裡,雖然我可以不收住宿費,但是我不負責你的伙食包乾,你如果想吃什麼,可以自己帶回來做。放心,我也不會佔你的便宜吃你的東西的。”
林咿呀嘎吱嘎吱地咬著薯片,好奇地睜大眼睛:“聶曉明,你做哪行的?”
“金融。”
“哦?”她眉頭一抬:“銀行高管?”
我有些沒好氣:“不是,會計櫃的櫃員。”
她揚聲大笑起來:“聶曉明原來你是會計,難怪你算賬這麼細緻。”
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本身並不是一個特別愛計較的人,只是因為職業習慣,凡事會先劃一個圈圈,明確好彼此的資料賬目,當然在日常相處裡會有一些靈活的變動,但大體上會維持不變。
其實我是這麼想的,我可以包她這幾日的住宿,包括水電什麼的都可以暫時分擔部分,一個女孩子能用多少水電費?可是吃什麼的就難說了,看她這個千金大小姐的做派,如果她要吃要喝,像我這樣粗茶淡飯成習慣了的人還真伺候不了。再說,我的薪水並不高,扣除房貸水電孝敬父母的份子錢以外,自己能剩下的已經不是很多,可是我還是要保證每月能存幾百塊錢,留著以後養家養孩子。
我是一個節儉的人,這點我承認,但並不吝嗇。可是看到林咿呀那表情,我知道我一定又無意中得罪了她。
果然,她嘩地拿出錢包,一疊銀行卡整整齊齊地排在錢包裡,她從包包裡拿出1000塊錢,扔給我:“做這幾天的伙食費,這夠了吧?”
我有些生氣:“你發什麼神經病,我在銀行工作,最恨的就是別人用錢砸我。這次我只是警告你,再這麼做,你就別住我這裡了。別以為我就不生氣。”
她聳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聶曉明,你這個人就是太焉了,就是發脾氣,人家也不會怕你。”
我不想理她,正打算回房,忽然想起了什麼:“你不是說你沒有錢嗎?你這一出手就這麼多錢,難道還住不起賓館?”
她揚揚錢包:“我就剩了2000塊錢了,住賓館能住幾天呀?我的銀行卡里也沒有錢了。我錢包裡從來沒有放過這麼少的錢。”
我想想自己的錢包,裡面常常只放200塊錢。這是為了控制我自己花錢的慾望。哼,人和人真的不一樣。
我回到房間,調好鬧鐘,一看時間已經到夜裡11點了,平時這就是我入睡的時刻了。今天真的很累,等了黛兒那麼久,被她奚落,被雨淋,現在真的想好好休息了,免得明天上班做賬做不對。
我剛一合上眼,一聲巨響差點將我從床上震起來。我怒氣衝衝地開啟門,衝著客廳吼:“發生什麼事了?你想炸屋嗎?”
林咿呀溫溫柔地說:“呀,不好意思,電視裡的聲音大了點兒。吵著你了啊?才11點,就睡什麼覺呀?”
“都11點了,還不睡覺,你想打坐我不奉陪!”我關掉門,又開啟加一句話:“你給我安靜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