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次後,又自己寫了幾次,這才牽起代程的手在他掌心裡寫,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寫完後卻沒敢抬頭,只是小心翼翼地問:“對嗎?”
“對的。”代程回答。
“耶!”女孩振臂高呼,像是考上了東大的學子一樣激動。
臨近午夜的醫院門口,一男一女站在馬路邊上,他們有著明顯的身高差,不像情侶更像晚上偷偷跑出來買吃的兄妹。
一個單手提著袋子,一個單手捧著盒關東煮,相鄰的左右手同樣高舉,女孩披著件褐色外套,一蹦一跳的喝彩,臉上洋溢著喜悅,青年也被情緒所感染,露出微笑。
如果這是動漫影視作品,那一定是標準的“名場面”,應該截下來當桌布,可是……
嘀嘀——
鳴笛聲打破了這一和諧溫馨的場景,坐在駕駛位的司機搖下車窗,他說話帶著點彈舌,問向獨自一人站在路口的男人。
“喂,小哥,你是要打車嗎?”
一陣風肆虐地吹過,像是捲走了什麼。
有布料打在代程腿上,噼啪作響,那是他掉在地上的外套,以及一盒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啟過的關東煮。
已經午夜的醫院門口,一個男人站在馬路邊上,計程車停在他的面前,他和車頂有著明顯的高低差,司機正在拼命地吆喝、玩命地彈舌。
哪來的什麼毛巾女孩睡衣少女,只剩他一人在風中凌亂。
最後是如何回到的公寓他已經忘記,只記得自己在樓層裡來回徘徊,等了又等,卻見不到那個穿著寬鬆睡衣、脖子上掛條毛巾的女孩身影。
凌晨三點多鐘,吃完熱好的便當,簡單洗漱過後,代程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右手手掌發呆。
不久前,曾有個笑點極低的女孩在這裡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為什麼不是用手機打字呢?
這是青年閉眼前想的最後一件事。
…………
一夜無夢,他是被一個陌生電話給吵醒的,打電話的人叫久保將之,是昨天晚上的那個急診醫生。
“您終於接了!”
加上這通,這個夜班醫生已經打了快三十通電話了,“山田先生是早上六點三十八分醒的!現在他已經回去了!您說的事情我都交代轉述了!請不要再威脅我的……”
巴拉巴拉巴拉,百無聊賴地結束通話電話,代程在床上翻了個身,這通電話在各種意義上都不是好事。
一、山田醒了,自己卻沒能在第一時間詢問,給了對方胡編亂造的思考時間,再去喝問也已經沒有意義。
二、昨天的一切都不是夢,割腕、失憶、急救、購物、消失,可他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真是糟糕透頂。
關於自己割腕,關於突然失憶,關於……
他又看到了放在四腳桌上的關東煮,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瞌睡還沒醒的他掀開被子,拿了件外套離開家門,剛跑出去沒幾步就又走了回來,把外套往臥室隨手一丟,徑直走向洗手檯開始洗臉刷牙。
媽的,小丫頭片子,玩我?
老子我還真不伺候了,誰會一大清早就去找你!
管你是人是鬼,你誰啊你!
還關東煮,吃屎吧你!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