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中。
“王爺,五公主那邊傳信來說,她被東陵國皇帝罰抄寫心經三百遍,不抄完不得見那小皇帝。五公主想讓王爺進宮為她求情。”
“這個處罰真是輕了,就憑五妹妹做的那些事啊,換作本王,只怕給她幾板子都是輕的了。看來小皇帝還是看在咱們北周國的面上寬容她了。”
“那王爺是否要進宮?”
“進宮?進宮做什麼?既然她沒有得寵的希望,那就是一枚棄子。現在棄子最後的價值也貢獻完了,那本王還有什麼理由為她求情呢?”
“王爺英明。”
秦崇州今日帶了秦緒進宮,待了兩個時辰便要出宮了,怎料去宮門路上,經過一處較偏僻路段的時候,從角落裡竟走出了沐婉兒。
如今已是一宮之主的沐婉兒卻毫無容光煥發之色,反倒略顯憔悴。
秦崇州劍眉微蹙,略微不悅,拱手道:“微臣見過德妃娘娘。”
“侯爺免禮。本宮聽聞侯爺都是這個時辰離宮的,前兩日都未見到侯爺,本宮還想著今日不知道侯爺會不會來呢?”
“不知德妃娘娘有何指教?”
“本宮有一些話想私下對侯爺說。”沐婉兒看向秦緒,秦緒會意,剛想走開避嫌,卻被秦崇州制止了。
“秦緒是微臣心腹。德妃娘娘有話就直說吧。”
“那好吧。”沐婉兒見秦崇州這般堅決,也不強求,緩緩放下一直遮掩臉頰的手,秦崇州這才看到她的臉上有一條清晰的血痕。
沐婉兒見秦崇州看到自己的臉竟無半分同情憐惜,心便痛了幾分:“侯爺不問問是誰傷了本宮嗎?”
“這不是微臣剛關心的,娘娘若無事微臣便告退了,外臣不便與後宮往來。”秦崇州滿臉淡漠,說著便要越過沐婉兒離開,豈料沐婉兒居然猛地一跪,擋住了他的去路。
“娘娘。”這聲娘娘的語氣沒有絲毫敬意,反而充斥著反感和威嚇。
“侯爺,我在這宮裡了無生趣,陛下對我不聞不問,任由呼延清舞羞辱欺負我。今日婉兒只求侯爺看在婉兒的一片痴心上,對婉兒多點憐惜。婉兒不求名分,只求侯爺的一點憐愛。”沐婉兒跪近幾步,企圖抓住秦崇州的衣襬,卻被秦崇州躲開了。沐婉兒眼眶含淚,美得如梨花一枝春帶雨,悽楚動人。
“呵。”秦崇州一聲冷笑,劍眉星目間也蘊含幾分怒意:“德妃娘娘怕是搞錯物件了吧?你要求的是陛下的憐惜,而非本侯的,本侯對你沒有憐惜,只有厭惡。”
秦緒心裡暗暗扼腕嘆息,這沐婉兒不該在侯爺面前說陛下壞話,更何況還是不實的壞話,也難怪侯爺發怒了。宮裡能有什麼動靜逃過侯爺的耳目?陛下哪裡對她不聞不問了,又哪裡任由呼延清舞欺辱她了?
“厭惡?”沐婉兒聞言心下苦澀更甚,滾滾熱淚湧出,“我的滿腔深情,最後竟換來侯爺的一句厭惡?”
秦崇州也不耐再多說什麼了,只道:“本侯言盡於此,望德妃娘娘今後能夠謹言慎行,不要再找本侯了。”
秦崇州大步離開,秦緒緊隨其後,只留下哭得肝腸寸斷的沐婉兒。
侯爺,我今日這般拋下尊嚴,不求名分地跪地求你,都得不到你的一點憐惜嗎?我在你心裡就這般不堪嗎?
另日。
“娘娘,您看這景色多好啊,以後可別老是悶在房裡了。”小桃一邊扶著沐婉兒走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