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靈你剛才的表現不錯,但也不是最好的。好在你能夠事事提防,懷疑一切。仙路險惡異常,身為修仙者,即使自己不去做那心狠手辣陰謀算計之輩,也切不可輕易相信他人。尤其是身邊親近之人。敵人隨時可能幻化成你的親近之人靠近,而越是親近的人的反水也越危險,越需要時刻提防。小心駛得萬年船。
但你也有明顯的處理不當。在自身實力不足的情況下,即便你再懷疑,也不能當面指出。更應該暗中觀察,找出敵人的目的,再想脫身之策。如果貿然點破,令對方惱羞成怒,直接出手攻擊,你又該怎麼辦?記住,裝傻能夠讓你活命。”沈崖一出口,就用嚴厲的語氣對著宋靈說道。
宋靈聞言,心中非但沒有氣惱,反倒是欣喜萬分。她清楚,以沈崖的性格,今日會來這樣一出,並對自己說出先前的一番話,絕對是出於善意,也算是徹底將她當成了弟子。
此女本就機靈,又怎麼會不識好歹,聞言立即連連稱是,大禮參拜。
“李小姐,你還是單純了些。沈某取了你的氣運之眼,心中總是不免有些擔心。其他的話也不多說了,希望經此一遭,以後你能夠事事多留個心眼吧。”沈崖對李菀卿說話,倒是客氣了不少。但這種客氣,顯然帶有了一絲絲生疏客套的感覺。
也不知,沈崖對此二女的態度,為何會有這樣的區別。
李菀卿心中一種複雜的感情湧出,但很快,她又將這種情感壓了下去。躬身一禮後,稱謝一聲,低下了眉眼。
這一夜,就這樣落下了帷幕。一切看似以沈崖的大獲全勝告終。無人知曉,此時的沈崖心中,正隱隱發顫。有一件事情,讓他心中久久難以平復……
兩週後的一天,一架馬車駛出了梁州的範圍,此時,正在一條兩側綠意蔥蔥的平坦官道上行進著。馬車的目的地,乃是南趙國的國都遠在燕州的上京。馬車由一名清麗可人,眼泛桃花的貌美女子驅使。而馬車中,正坐著一名國色天香的絕美女子和一名俊逸無雙的青衣男子。男女中間,還坐著一個虎頭虎腦的男童。
不消說,此輛馬車上的四人,正是沈崖、李菀卿、宋靈、江紅鯉四人。
此時的他們,離開了梁州,再一次踏上了前往上京的旅途。
身後的梁州,在不久前經歷了一場巨大的變動。首先,就是數日前,梁州太守陳玄理因勾結匪寇、殘害無辜、惡意黨爭等數項罪名,同幾名來歷不明的江湖人在安陽城的菜市口,一起被當街斬首示眾。
此種封疆大吏被隨意斬殺,一開始也掀起了不小的風浪,但很快,無論是朝廷內部還是梁州官場,都沒人再談論此事了。原因只有一個,下令殺了陳太守的人,是國師大人。
然而,這名神秘的國師大人,行刑當日並未在眾人面前出現,主持監斬,而是悄悄帶著幾人離開了安陽城。
說起那監斬官,倒也是來頭不小。可笑的是,此人正是那剛剛在牢裡吃夠了苦頭,被放出來沒多久的寧遠侯花斌。這回,花斌可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把。鬥了這麼久,總算是把陳玄理給弄死了。
卜卦老者也回到了花斌的府上,梁州沒了太守,花斌很快就成為了梁州權勢最大的存在。形式可謂是一片大好。
可就在花斌滿以為自己能夠就此獨掌梁州大權之時,一名新任的,具有皇室背景的李太守的就任書,被快馬加鞭地送到了。無疑,這又是一場新的鬥爭的開始。離開的“國師大人”很清楚只要有人存在,這樣的鬥爭就永遠不會停下來。
但無論身後的梁州之後會再掀起怎樣的風雨,此時,也與遠離梁州的沈崖一行人沒有多大關係了。
只不過,直到現在,沈崖心中依舊有一個疑惑未能解開。他隱隱感覺到,這一次他表面上的大獲全勝背後,有一隻大手在操控著一切。而梁州之行,還留下了一個他已然調查不出真相的謎團。
就在他發覺太守夫人有問題後,另一個人存在問題,也是必然之事。然而,那個人卻在沈崖調查清楚情況前,突然在梁州蒸發了。
事後,沈崖詢問化身血奴的血骨門修士,得到的答案卻是,血骨門早就將那人殺害了。此後的那人,也一直是由一隻精通變化的靈獸幻化成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但就在沈崖上門對付他們前,那個本該是由靈獸幻化的人,卻是突然不見了。
就這樣。那人的消失,或者說那隻靈獸的消失,成為了沈崖此行解不開的謎團。
梁州界內的某一座山峰之上,有一個人影安然盤坐。定睛瞧去,此人年紀不大,模樣柔弱可人,赫然就是陳玄理的“女兒”。然而,此時的少女臉上,卻泛著一絲詭異的冷笑。神態與先前在官道之上,遭遇截殺時的一驚一乍楚楚可憐截然不同。
一陣黑霧在少女的周身縈繞,很快,少女就變成了一個蓄著山羊鬍,面容枯瘦的男子的模樣。若是沈崖在場,心中定會一陣劇顫。此人,正是那慫恿雲仲山造出血盜洞,又在沈崖離開鈞天仙帝古墓後,等在山道上截殺沈崖的算命先生。
又是一陣黑霧瀰漫,算命先生的模樣也逐漸模糊了起來。變成了一個背影偉岸,長髮披肩,氣質高貴,氣場極強的英俊黑袍男子。
此時,這名黑袍男子目光眺望遠方,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只聽他自言自語地說道:“一人就能夠滅殺那麼多同階存在。哼哼哼,果然不一般。比起上次與我交手時,又強了不少。也不算辜負了我這番手腳。好!那我期待你在那裡,能夠得到該得到的東西吧。
呵呵呵,老東西,你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